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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本質的東西恰好就是退向內界輝煌歷程的優美記錄。
不誠心誠意迴向內界、迴向自我價值的人,是不會理解莫扎特的。浮躁在外在物質、感官享樂世界的人,是不會喜歡上莫扎特的。只有生生死死追求精神財富的人,才能見出莫扎特音樂中的高雅和清麗,聽出那天地八方之音,陰陽之響。
莫扎特音樂藝術只熱情、誠摯地接納、歡迎退向內界,尋求內界之光和熱的人們。這種人才會是莫扎特的知音。
是的,我們採寫我們的自我,我們的內心世界。開啟自己的胸膛和內臟,解剖它,並不需要花錢,只需要坦誠。採寫莫扎特的樂曲是怎樣絕妙地刻畫了當代人類靈魂的普遍狀況,也是不要花錢的。這比察看莫扎特曾經住過的旅店重要得多,本質得多。
絕沒有孤單單存在那裡、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莫扎特音樂。只有活在當今人類靈魂普遍需要、渴望和吶喊中的莫扎特音樂。
揭示靈魂同靈魂的共振,正是我們的主要目的。
欣賞莫扎特音樂的最佳時間和地點
當然不是在陽光燦爛的藍天底下;不是在四周看臺上人頭攢動的鳥巢體育場,甚至也不是在世界各個著名的音樂大廳內。
即便在光天化日的露天,也要選在牧場、草地和幽靜的山谷;或者是在蒼鬱的荒原,那裡有瀰漫長空的鉛灰色浮雲,遮斷了晚秋的藍天。
至於時間,當然不在黎明、早晨、上午、正午或下午,而是在黃昏落日、蒼蒼的暮色、遠處天地交接的界線已經變得模糊不清的時分……
其實,我們所謂的世界大致上可以分為兩個:
陽光底下的世界和月光底下的世界。
柴、米、油、鹽,或衣食住行,以及婚姻家庭,政治,工農業生產……便是陽光底下的世界。這是一個由硬事實構成的世界。
戀愛則屬於月光底下的軟世界。因為戀愛具有夢樣的性質,而所有的夢都是正宗的月光底下的世界。
科學、藝術、哲學也屬於月光底下的世界。
莫扎特音樂尤其典型。
他善於把陽光底下世界的嚴酷和灼熱,轉化成音樂,轉化成月光底下世界的柔美和清涼,轉化成夢鄉。他說,他作曲是一氣呵成的過程,這過程就像是一個甜蜜而美妙的夢境。陽光底下世界的種種矛盾和衝突在夢境中得到了緩和、和解。
當然,有些莫扎特的曲子,我們也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演奏和欣賞,如他的大量鄉村舞曲和德國舞曲,還有一些歌劇。
也許有讀者會提出質疑:《安魂曲》的主要部分是莫扎特在花園裡寫成的,為什麼演奏、欣賞這部作品的時候最適宜在晚間?
莫扎特是個千年難逢的大天才,他的創作靈感、構思和譜寫曲子是不受時空限制的。何況他一生到處旅行演出,也不能講究什麼時間地點。一般來說,他是在這三種狀況下猛來靈感,動筆創作的:坐在滴滴答答的馬車裡沉思、遐想;酒足飯飽後一人獨自在露天草地或花園裡散步;夜裡睡不著的時候。
天才不受時空的限制。我們這些普通人就要藉助於夜幕降臨走進月光底下的世界。死的世界正是月光底下的軟世界;它永遠斷絕了同陽光底下世界的一切聯絡。
我們在夜晚欣賞《安魂曲》,更容易進入軟境界,尤其是在深秋初冬的夜晚,你一個人蜷縮在一個9平方米的閣樓裡,或者寒冬臘月,外面下著鵝毛大雪,閣樓裡的火爐間或還會發出畢畢剝剝燃燒的聲音,這時候便是欣賞莫扎特交響曲、奏鳴曲、鋼琴協奏曲和小提琴協奏曲最佳時間和地點。
音樂大廳嗎?
不見得是最佳時間和地點。
規定我在指定時間同莫扎特的靈魂懇談,相互撞擊,我不見得會來情緒,不見得會在七八百個陌生聽眾中間掏心掏肺,傾心吐膽。
同莫扎特的靈魂相對而坐,抱膝長談,最好是單獨一個人,在初冬夜晚的小閣樓裡,窗外是長林古木,振之以蕭蕭的西風,照之以朗朗的明月……
莫扎特學
研究《紅樓夢》及其作者,有專門的學問,叫“紅學”。同樣,研究莫扎特其人及其音樂,也構成了一門學問,叫“莫扎特學”(Mozartiana)。在德、奧兩國,類似於《莫扎特年鑑》的雜誌期刊還不少。
作為一門專門的學問,“莫扎特學”所涉及的內容不僅廣而且全、細。
比如對莫扎特父親的為人、教育方法和他的小提琴學派也進行研究。因為莫扎特深受其父親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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