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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這一切的?……
在他們生命中最艱難的這十天裡,桑德可萊普老爺周圍的隨從們使盡渾身解數減緩他的瘋狂給予眾人的影響。他滿腦子似乎都是火星人如惡魔瀰漫遍及世界的想法。他排除火星人難以辨認的問題,認為你可以透過他們說的話,他們的行為方式來辨認他們。你可以認出他們因為你從本能上不喜歡他們。不用大屠殺,那已經過時。需要的是對所有這些人進行清洗以拯救我們活著的人種(桑德可萊普)。
裡佳美將一些毫不相干的事實,如先天性愚型兒童,帶進討論中,桑德可萊普則抓住它作為依據,認為他們是火星人在地球上製造的第一批受害者。這些人應該被抓起來,隔離起來,應該舉行長期的純潔人種的大會,讓所有世界著名的產科醫生都參加這個會議,並給他們追加資金,讓他們擁有無限的權力。
作為參照,舊日反猶太主義的濁流自然為今日反火星人的新浪潮貢獻了豐富的經驗……。
棉花瓊斯鼓起勇氣反對他的主人。“我們不能這樣做。”他說,手裡拿著老闆的計劃。
“我們不能這樣做?那我們到底應該怎樣做?”
“公眾的頭腦還沒有準備好接受這樣的事。”
桑德可萊普老爺氣憤地在屋內走來走去,然而棉花瓊斯用超越一個編輯助理所能使用的權力,提出的這個最致命、最能引起注意的斷然主張擊倒了他。
“這不會起任何作用的。”棉花瓊斯說。
“是嗎?”
“毫無作用。”
“我們不能獨自進行這件事。”他堅持道。桑德可萊普明白他是對的。“我們必須得到授權。我們必須引證。我們自己不能閉門造車,僅僅是杜撰出來。這是新聞界的花招,人們會說。是的,先生,他們會這樣說。報紙有引導作用,但不應該明顯地表現出來。我們必須看上去是對‘公眾意見,正確要求’的反應。這是您的話,老闆。必須有人,不是我們自己,而是其他人,對此負責。”
他搖晃了一下手中的計劃書。接著說出他更為複雜的主張。
“其實——進行這樣一件龐大的事——我們必須讓別的報業集團也加入進來。”
“我也有個這個想法。”桑德可萊普沉思了一會兒說道。
他從屋子這頭走到那頭。“也許,我太急躁了點。我考慮問題太輕率。”
他在書桌前坐下,並開始寫下一些人名,刪去幾個,再在幾個名字前打上記號。有一兩位醫生就要出廣告;他們應該給他點什麼。畢竟他已經幫了他們。不,該死的傢伙,他們不會做的。還有一兩個發奮向上的年輕主教,他們正處在對他阿諛奉承的階段,急於證明自己對大人物多麼友好,多麼樂於為他們服務。完全可以叫他們來譴責這種對人類的險惡威脅。於是,他給他們發去緊急信,又在電話上對他們喋喋不休,然而卻發現他們彷彿深諳此道似的婉轉地推諉了。他又自找麻煩地各處尋找這個有名人物,那個著名人士。漸漸地,隨著找尋的成功率越來越低,他最初的積極性和緊迫感也逐漸喪失,疲勞接踵而至。行動的推遲使他心臟越來越感到虛弱。四天,五天,六天過去了,沒有任何驚人之舉。在桑德可萊普老爺的生命中,這兩天就像過了一千年。他那重大報道的光輝變得黯淡無奇。那些準備的文章、宣告等越來越不像臨陣的等待,倒像一種即將滅種的魚龍目、爬行狗在夜間發出的哀號與悲鳴。
一天晚上,他突然覺得自己現在根本不在乎是否做了什麼。這件事像氣體一樣蒸發了。如果沒人願意關注它,這樁愚蠢的事業也許就此完結了。火星人也許現在就在吞噬這個世界。不管怎樣——這將使他名垂千古。作為一個最認真最有活力的人生活在一個遲鈍愚蠢的世界裡是種什麼滋味?
他將棉花瓊斯叫到跟前。“在火星人這件事上你太嚴肅。”他說。棉花瓊斯立刻明白他獻的計沒用。“你讓它聽起來有些太刺耳。用你那種嚴肅的表達方式,讀者難以接受。他們喜歡輕鬆愉快。公眾不知道的東西不可能真正存在。如果報刊停止發行,你的飯碗就沒了。還是讓它輕鬆些,愉快些。”
“在我們說過之後!”棉花瓊斯說。
“把內容寫得輕鬆些。一種半象徵的——幽默的東西,就是這樣。”
“我明白,”棉花瓊斯說道,並竭力不使自己顯得不高興,“我想我可以設法做到。是的,這是一個極好的政治綽號,老闆,不管你願意怎樣說。你想不出更好的來了。給‘知識分子’和‘智囊團’下個十年的假期。讓赤色分子退色。火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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