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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樣子,能有法子可想嗎?
從倫敦凱旋而歸後,情形似乎又柳暗花明。信用卡在起作用,它們所意味著的東西在起作用。我仍然是同性戀,只不過我不再認為這有什麼大不了。任何事情都沒什麼大不了。有這些卡,有它們來改變我的生活,就會萬事大吉。我對此深信不疑。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我又從廚房餐桌上蹦起來四次,到門外截住送快遞的人。爸媽對我的舉止越來越莫名其妙——我每天早上頭一個起床,確保信件先到我手裡,然後一連幾個鐘頭躲進房間,閉門不出。他們問我新工作找得怎樣了,我就反問他們,“你們以為我每天下午一連幾個鐘頭上網是做什麼?”
我在做的是策劃如何展翅高飛。我想找到一個可以藏身一陣子的地方,好好享受藏在床下那些卡。在這個階段,我對使用這些卡仍然感到極度緊張,我想如果可以在遠離家鄉的某個地方使用的話,不被認出來的機率就更大了。如果事情敗露,我也可以腳底板抹油——開溜,搭第一趟火車回格拉斯哥。另一方面,萬一警察登門拜訪,查問是誰讓送這些卡的,我人不在,看他們找誰去?
當我在網上看到曼徹斯特活躍的同性戀環境,看到那裡舉行的肥美星期二狂歡節活動時,決心便下定了。倫敦此時還太令人生畏,我不敢往那兒搬,膽子也遠遠沒到大到闖蕩國外的地步。我告訴爸媽有個朋友在曼徹斯特,可以在另一個電話中心替我找份工作,然後把衣服塞滿路易威登包,所有的卡和僅有的一點錢裝進錢包,就去了芒特佛羅里達火車站。
艾倫正在售票亭值班,他告訴我曾經去過一次曼徹斯特看足球賽。有意思的是,我正要離開,他在身後喊道:“艾略特,你用的是特製火車票嗎?”他哈哈大笑,但我嚇了一跳,我沒想到他已經知道我拿那堆空白票幹什麼了。
我在曼徹斯特下了火車,和風旭日,晴朗無比。在火車站廣場上,我攔住一對年輕夫婦,問他們卡納爾街怎麼走,那是該城的同性戀中心。我一定讓人一看就像頭按捺不住的小公鹿,說實話我確實也是,但他們還算友好,告訴我一直走下去就是。我半跑著穿過幾條街,然後來到挺長的一條馬路,四周到處是酒吧和餐館和密密麻麻的人群。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三章 曼城同志(2)
此情此景,我畢生未見。許多男人在接吻、拉手、擁抱,異性情侶也成雙結對,有的人全家出動,甚至還有幾個微笑的警察。每個人看上去都幸福無比,在充滿革命氣息的環境中如魚得水。陽光似乎比格拉斯哥強烈得多,桌子從酒吧一直襬到馬路上,座無虛席。舞曲從酒吧裡瀰漫而出,空氣中飄浮著大麻的氣味。
我看到一個招牌上寫著倫勃朗旅館,便走進去。用一張屬於想象公司某個二十二歲客戶的信用卡登記入住。房間狹小髒亂,但我無暇顧及,推開窗戶,探出身子俯視那條街道。下面有幾個人猛地抬起頭來,我才意識到,我在興奮中大叫了什麼。“對不起!”我喊道,他們報以微笑,其中一個還舉起瓶子向我致意。我回到房間,掏出那些卡,在小床頭桌上一字排開,然後隨便抓起一張,一躍而起,走出房間。
1999年那個夏天,頭幾個星期有點霧靄迷濛。我住在倫勃朗旅館,但只有睡覺時才在房間裡。白天我會到曼徹斯特市中心,逛逛服裝商店和唱片店什麼的,一連幾個鐘頭用顧客試聽的頭戴式耳嘜聽音樂。午飯場所視心情而定,小到咖啡館,大到豪華餐館我都會光顧。在後一種情況下,服務生會帶著不加掩飾的蔑視神情,看這個身穿體恤衫的毛頭小子大口嚼龍蝦,要不就往魚片上擠調味蕃茄醬。
晚上,我會獨自到酒吧溜噠,在裡面來回走,盡力吸引人們注意。我會像吸血鬼一樣釘住出於禮貌而讓我跟他們呆在一起的任何人,瘋狂地點許多飲料,以此來鞏固自己的位置。雞尾酒、加味濃縮咖啡、香檳酒、一紮扎啤酒——我在這些新朋友還沒來得及打發我開路之前,一瞬間就把這些統統點來。讓侍者端酒我沒有遇到過任何問題。到這時,我已經長大,一張臉也比年輕時更硬朗了。除此以外,我是常客,揮金如土如同發瘋。但凡敬業向上的酒吧,沒有傻到把我拒之門外的。
曼徹斯特看起來大而無當。我從凱諾街向不同的地區拓展——丁斯蓋特、卡斯爾菲爾德、雅普街。我滿懷熱情投入全新的生活,甭管跟誰都能聊,青春少女、家庭主婦、生意人、退休老人,來者不拒。關於我的身世和顯而易見的財富,他們各人會聽到不同的版本,但沒有人會打破砂鍋(紋)問到底。似乎每個人對彼此所需都心領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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