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嫋嫋,聞著耳旁謁語聲聲,不覺心體俱適,直想就地坐下來盤個蓮花臺,好好靜修一番。
不知如何,他竟慢慢走出了正寺,來到了後園。
他興步走到後園才發現,先前看著格局頗小的歸元寺,五座庭院是散落有致地分佈,紅牆黃簷,竟讓觀者感覺這整座寺廟,便是一道紅色為底,金線穿連的袈裟,一股沛然莫御的,橫貫於天地之間,仿似賦予了這件袈裟生命一般。
易天行見此妙地,自然是讚歎不已。
從寺廟一角的小木門裡走出來一個白衣和尚,對著他合了一什。易天行急忙還禮,看著那和尚年歲已大,眉梢微亂,雙眼卻是清澈有神,倒是頗有些得道高人的感覺,易天行神思微微一動,心想莫非尋找那個古老太爺念念不忘聲音的事情,就著落在這個忽然出現的僧人身上?
那僧人再一合什,道:“施主來了不該來之地。”
“何處不該來?”
那僧人面色平靜,卻透著股居高臨下的感覺,悠然道:“佛門清靜地,豈容俗子打擾。”
易天行見他說話不客氣,不免來了興趣,微微一笑應道:“既然大開方便門,何處不是度世地?”
歸元寺,寺名取自愣伽經。易天行惱他無理,回他這句話,首一句用了寺名歸元二字暗含的“歸元性不二,方便有多門”中的方便一典,而第二句卻是禪宗上的一段史話,當日禪宗始祖達摩以《楞伽經》授慧可曰:“我觀漢土,唯有此經,仁者依行,自得度世”。這句話便是暗刺僧人無理,既然寺名點明瞭要大開方便之門,依愣伽經度人度世,又何必拒人於門外?
僧人略一凝神,便悟了這句意思,似是沒有想到這位年青人對佛經也有如此瞭解,面上露出一絲詫異來,旋即微微一笑重新行禮道:“施主原來是法門中人,貧僧冒失了。”
易天行亦重新合了一什。
“不過……”那僧人又笑道:“《景德傳燈錄》用是宋代道原編篡,其敘述真偽佛家眾德至今仍是各執一詞,愣伽一經是否由一祖由西攜來,還是二話。”
易天行心知這僧人是和自己較上勁來,心底裡暗自嗤笑了陣,道這等和尚爭強好勝,哪裡能體悟禪心?較自己的層次都遠遠不如,又如何能是自己尋找的高人,心裡想著,嘴上卻也不慢,問道:“師父這身袈裟倒也素淨。”
那僧人低眉靜道:“外物多擾心,應持素淨觀。”
易天行平生最瞧不起裝腔作勢之徒,讀高中時身周無人與己能共參一二,此時難得見著一佛門中人,本以為是檀口慧心的真正智慧人,不料仍是如此做作,不由更瞧不起這廝,打鼻子裡哼了一聲道:“袈裟為五衣七衣大衣三等,便是所謂安陀會、鬱多羅僧、僧伽黎,你這袈裟模樣像沙灘衣,又算哪等?而毗尼母經第八又說:‘諸比丘衣色盡褪,佛聽用十種色染:一者泥,二者陀婆樹皮,三者婆陀樹皮,四者非草……’”他越說眼睛中鄙意愈濃,語速愈快,而那僧人愈是驚愕。
“‘……又有三壞色、五壞色之謂,青黑相混,取之不正色,名為壞色。’你這一身素白,又算哪種壞色?不合式不合色,空執著於皮相之美,忘卻律法,糊塗。”易天行毫不給這僧人留臉面,一連串的話吐了出來,此時聲音漸大,引得一干在歸元寺後園靜修的僧人出來。
那些人僧人見著一個學生模樣的人正和寺中頗富才名的葉相師兄爭執,似乎還略佔上風,不由齊詫。
那叫做葉相的僧人被易天行一陣數落,臉上青紅不定,強顏辯道:“施主執著於服色樣式,才是真的著相。”
易天行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道:“敢請教,四分律第四十里那句是如何說?”不待葉相僧人回答,清聲說道:“佛弟子舍利弗入白衣舍,深恐風吹袈裟,脫肩落地,在下在家中捧誦經書,書中此段註解白衣舍用俗人家,一直深以為然。今日見著高僧,才知道原來這白衣舍卻是大廟一間,佩服佩服。”
兩聲佩服笑完,他已飄飄走到了歸元寺的廟門之處。
“請留步。”
一個穿著雜褐色袈裟的僧人在側面合什。先前寺內眾僧見著此人,齊身行禮:“主持。”
易天行眯著眼看著他,合了一什。
歸元寺主持走到一身白衣的葉相身前,嘆息道:“徒兒,今日被施主當頭棒喝,還不警醒?”葉相愧然道是。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是在下造次,年輕氣盛,徒逞口舌之快,還望大師饒恕則個。”
主持和藹笑道:“哪裡話,施主佛學經義純熟,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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