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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來了,但看著他雖有懼寒之意,卻仍是言談自若,不由眼中生出一絲懼意和悔意來。
空中的水氣,此時也被這種極寒凝成了雪花,緩緩地飄在二人四周,此時亭內一片漆黑,常人根本無法視物,只有這些雪花反射著不知從何處來的光線,看著頗為美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易天行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溫度也越來越低,甚至與面板接觸著的衣物似乎都被凍脆了,正不知所以時,卻發現自己的手指動了一下。
不知為何,其實就是隨性隨意的那麼一剎那,他的右手手指動了一下。
而易天行也就抓住了這一剎那的機會,右手無名指微微一翹,與大拇指似觸非觸,搭了個意橋,周身神念瞬間遊走全身,在電光火石間驅走了身上的極寒,打鼻子裡悶哼一聲,功力急催,把體內的那些硃紅火焰盡數逼了出去。
只見黑夜雪亭間,一人大發光明,朵朵豔赤之火在他的身旁周遭跳躍舞動著。
歸元寺後園的降溫過程頓時一緩。
高高臨在歸元寺上空的那件袈裟,似乎頗有靈性,竟是緩緩向下飄了數十丈。易天行只覺身子一重,千均之力加身,以他之能亦是險險跪倒在地。
但他是個知天順命的傢伙,見著這寶貝力氣大,也不和它硬抗,順勢就坐了下來,身體在半空中滯留的一瞬間擺了個姿式,左腿自然伸直,右腿擱在左膝之上,打了個散蓮花。
易雙掌擺在胸間,指作鈴瓏曲,閉目冥想,任著自己修行的不淨法門像吸塵器一樣,不停地吸納著體內的金紅光點,然後化為高溫的白熾火焰,向四周擴去。而天上的那件袈裟也像是通靈般地微微輕拂,亭外襲來的寒意,更是增上三分。
雙方爭鬥不多時,亭內積雪已有數寸,而易天行此時就像是一座高溫的煉爐,天上那件可怕的袈裟就像是一個恐怖到了極點的大冰櫃,兩方的溫度就在這小小的亭子內較量著,易天行身邊的積雪也隨著雙方力量的此消彼漲,一時融化,一時凝結。
易天行只覺體內真火不斷向外湧去,微微感覺有些虛弱,想到方才疾火大出,雖然瞬間將寒意驅出亭外,但也是耗損頗大,不由大罵自己愚蠢,只消護住自己就行,何必和那麼個死物爭個氣勢高下?想著自己畢竟初習禪法,而頭上那片袈裟卻是個寶物,力量源源不絕,若自己真元盡失後,豈不是要被凍成一個冰柱?
漫天寒意間,易天行只覺神思一陣恍惚,體內真火漸有枯竭之象。而此時風雪大作,似乎要隨時撲滅小湖雪亭裡那位少年身上最後的一點殘火。
第三十五章 慈悲法門
易天行的尾指尖忽然感到一陣陌生的感覺,勉強掙眼一看,卻發現是一滴冰粒落在其上,方明白這種感覺叫做疼痛。心知此時自己已是快抗不住這件天殺的袈裟寶貝了,心底幽幽一嘆,不知生出多少悔意來。
“蕾蕾。”在萬千世人中,他就記掛著這一個女子,想到蕾蕾那張纖淨無塵可愛的臉,易天行心中求生之念大作,猛地一咬舌尖,手指亂彈,拇指依著順序奇快無比地在其餘四根手指的第一節指腹上疾點,體內殘餘的金紅朱火就像是鋼琴上的琴鍵一樣,隨著他的指法四處亂竄著。
“設修行得在於暑熱,求處清涼,然後安隱;在冰寒處,求至溫暖,然後安隱;如飢得食,如渴得飲,如行遠路疲極困甚而得乘車,然後安隱;……執心不亂……無差特心,皆令得度,如我身發。”
他默默唸著《修行道地經》,這便是《坐禪三昧經》中所謂“五門對治法裡的,多嗔恚人,慈心法門治”中的慈心法門。
此經本是說人間慈怨,但卻被他這個不信天地的小祖宗用來當煉體內真火的法門!
而冥冥中自有天意,這段經文,竟是無一處無一字不契合他此時情況,體內真火亂竄,便是暑熱欲求清涼。體外雪亭之間,袈裟臨頂冰雪覆身,正是求至溫暖之刻,然後疲極困甚……
說不得唸了多久,易天行微微睜開雙眼,抿在一處的薄唇微啟,抖落幾粒雪花,舌尖一綻,喝出一句謁子:“煉此身以逆造化。”
便在一瞬之間,雪亭之內情勢大異!易天行身上早已熄燼的火苗重又燃起,不再是極高溫所發出的白熾之色,而是一種帶著中正平和氣息的大硃紅。硃紅的火焰熊熊燃燒,迅即將亭內的低溫一掃而光。
天上的袈裟似乎也察覺了雪亭裡的異變,在九天之上開始迎風飄搖起來。易天行只覺身體被一種莫名的力量束縛的越來越緊,而亭上的降溫也是越來越快。
他一聲悶哼,不知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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