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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微微一笑,眼波流轉,室內生春,輕聲道:“我知道你是忌憚那個叫易天行的少年。有人親自去瞧過他。那少年雖然體內火元極旺,但身周赤燥溫高,顯然不知如何控制,想來如今的一身神通或是有什麼巧遇,或是是天生胎中金火過盛。但他不識五行道法,如此下去,不出數月便會自焚而死,你我何須擔心?”
竹叔皺眉,不再言語。
小公子輕輕掂起腳跟,赤裸的雙足在厚厚的毯絨上滑動著:“不過是個小色狼罷了。”
易天行確實已經在歸元寺裡呆了三天三夜,至於其中的原因,卻要從三天前小朱雀在觀音大士泥塑淨瓶中噓噓開始說起。
“寶貝兒乖,爹帶你去上廁所,雖然這歸元寺裡廁所比較難找,但你也不能跑觀音大士臉上去做壞事啊!”易天行在菩薩像下面喚著小紅鳥,心裡卻直犯納悶,“你小子強,平時也沒見你吃喝拉撒,得,這下好,居然把觀音大士的淨瓶也弄髒了。”想到這般囂張,沒給自己落面子,易天行止不住臉上泛起一絲得意來。
斌苦大師在旁邊著急看著,看見他的嘴臉,再聽他說的暗中損自己山門的話,氣不打一處來,悶哼一聲,轉身對著觀音像拜了拜,又極奇怪地對著咕咕叫喚的小紅鳥拜了一拜,然後右臂一振,臂上僧袍一卷。
僧袍一卷,寬大的袖口急速旋轉起來。
“袖中乾坤,收!”
斌苦大師真元急運,袈裟敞袖圓潤流轉,袖口嘶嘶作響,像是一個風洞般向內吸納著空氣!
瞬息間,歸元寺偏殿內風聲大作,香燭飄搖不定,站在淨瓶口上的小朱雀一沒站穩,便被連著身周的空氣,全部被吸進了斌苦大師的袖子中。斌苦大師左手攏著袖口,看著小朱雀不停拱弄著自己的袈裟袖衣,僧袖上時不時被拱出一個小圓來,臉上戒備之色大作。
易天行急道:“大師,小心些!”
斌苦大師單手向易天行施了一禮,回覆了往日的世外高人模樣,溫和道:“小施主放心,老衲自有分寸。”
不料話音剛落,蓬地一聲,斌苦寬寬的僧袖猛烈地燃燒起來。
……
……
斌苦大師一臉頹色,右臂的僧袖全部被燒成了灰燼,裸出了黑一塊灰一塊的光膀子。易天行抱著咕咕叫著的小紅鳥,滿臉無辜地看著他,輕聲討好道:“小孩子不懂事,出‘嘴’沒個輕重。”
斌苦咳了兩聲,自去禪房換了件袈裟,請易天行和那個會噴火的小祖宗在後園的湖心亭中坐下。
易天行打量著四周景色,笑道:“前幾天坍塌,這麼快就修繕一新,歸元寺果然是個發財地方。”
斌苦臉色凝重,不接他的笑話,壓低聲音道:“易施主,你可知道你懷裡這火紅色的小鳥是什麼?”
易天行一臉惘然。
斌苦嘆道:“也不知你是從何得來,不過你天生火性真元充沛,倒與這神物性子相近。”
“神物?”易天行瞪大了眼睛。
“不錯。”斌苦大師看著他掌上的那隻硃紅色的小鳥,靜靜道:“這神物不曾出現在人世間已有千年,想不到竟然會乖乖地伏在你的掌上。”
易天行皺眉道:“我這兒……呸,既然是神物就別兒了,到底是什麼?”
“是朱雀。”斌苦大師神秘兮兮說道,不過臉上猶自帶著一絲不解,“只是典籍中朱雀鳴叫之聲應是清鳴徹天,怎麼這隻卻是咕咕咕像只小雞一樣?”
易天行嘿嘿一笑。
在中國傳統文化中,朱雀乃四象神獸之一,為南方靈獸。鳥作硃紅,狀如仙氳錦雞,五彩斑瀾羽,生性高潔不喜欲物,非靜泉不飲,非寒枝不棲。在星天二十八宿中,朱雀是南方七星(井、鬼、柳、星、張、翼、軫)的總脈。
易天行博覽群書,自然知道朱雀的大來頭,但這種只存於典籍上的神物,這種只是傳說中的存在,難道就是此刻乖巧可人呆在自己手掌心的小紅東西?
輕輕撫著掌上小紅鳥的頂上紅羽,易天行想了很久,還是很難接受這個事實,說道:“書上的朱雀樣子像錦雞,可與我這兒子樣子差的太遠。”
斌苦聽他固執地稱呼神獸朱雀為兒子,不由好笑,小心翼翼地把朱雀從他手上接了過來,擱在石桌的茶盤上,禮拜讚歎道:“南無阿彌陀佛,果然不愧是神獸,這還是初生之態,便輕輕鬆鬆用九天玄火破了我修行六十年的袖中乾坤。”
易天行奸狡成精,一看這斌苦和尚露出準備吟誦“飛機內外兩個太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