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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作火鳥的小易朱在他的身下奮勇飛行著,始終在佛光威壓之下,保持著空間中的高度,將冥眼處發佛光堵著。火鳥的額頭上生出一片青色,正是鳳凰形態。
鳥喙之中,咕咕叫了兩聲,像小雞一樣咕咕叫著,卻挾著無窮的怨戾之意。
因為它知道這記佛祖法身化成的光芒,易天行容納不下,自己也容納不下,許多年前它就曾經試過,結果慘被剖腹而出。
……
……
易天行閉了雙眼,雙手結了無數道訣加在自己身上,此時再用佛印製如來佛光,那是極愚蠢的行為。
內心深處被劫初之火焚燒著,無比痛苦,卻又無比清明。
佛光在他的神識內緩慢而堅定地擴張,那種威勢根本無法控制,不多時便要佔據他的心神。
他扁了扁嘴,咕噥了一句什麼,伸手去撓了撓鳥兒子正在冒火的毛腦袋,又摳了摳自己胸上如婦人般隆起的肥肉,再次投入到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地對抗佛光工作之中。
菩提心快散了,很自然的,到這種最終時刻,總是有蠻多回憶在人的腦袋裡翻起落下,像書頁一般嘩嘩的。
易天行也不例外,雖說都彌勒了,但知道自己快撐不住,真要投胎而去時,也不禁開始回想今生之事。
那垃圾山,那市場裡的桔子皮,那些略有些潮的菸葉,那些讓女孩子們聽著就作嘔的肥油渣,那些汙,那些垢,那條江,那個縣城,敵視,漠視,無視。
那座寺廟,那後園裡的小草屋,那些略有些硬的鐵蓮,那些讓女孩子們聽到就昏厥的血腥事,那些骯,那些髒,那條河,那個省城,打鬥,廝鬥,惡鬥。
還有那座雪山,那方梅嶺,那個書店。
他的生存其實是輕鬆的,卻又是無趣的。轉而卻想到人世間的那些人來,那些人是真苦啊,普賢菩薩傷成那模樣了,飢不能進食,渴不能飲水,一應生趣全無,還死挺著;梅嶺上那血和尚都熬成乾屍了,好不容易要成佛了,卻被葉相一中指頭給戳死了;至於那些非洲上餓死的,煤窯裡活埋的,雪樹林裡被斫了腦袋的,一生下來就缺胳膊缺腿的。
看樣子,活著確實還是蠻苦的一件事情,易天行當然也是有同情心的彌勒,只不過……
……
……
“啪!”的一聲,他打了個響指,一團天火燒起,焚化一應幻覺,咕噥道:“老子不過是要混口飯吃,你三番五次給我灌輸這王八蛋四字真言,我早聽膩了。”
如來與彌勒關於有生皆苦還是有生皆喜的衝撞還沒有來得及完全展開,便被易天行生生掐息。
管你孃的是喜還是悲,這時候又不是洞房,房裡又沒有大馬猴。滾蛋吧您。
老子只是要擋著你這光,老子不想被你算計五百年,現在再當你的幫兇。
只是,快撐不住了,肚子好漲,像吃了酒之後又吃人工牛黃甲哨唑的感覺。
要爆了,冥間要毀了,大家要嗝屁了,地藏王與音音姐怎麼還不來?
……
……
冥間的空中,肥胖的易彌勒面色似笑非笑,似醒非醒,坐於火鳥之上,吞噬著頭頂落下的佛光,並未張嘴,一偈無由響起,徹落在這廣曠的冥間,落在冥間眾生的心頭,似乎想安撫這些受苦的生靈臨死前顫怯的心。
“如一縷光。
睜是醒,
閉亦是醒,
後一刻。
如夢醒。“
他的傷春悲秋臨死之偈剛剛說完,冥間從三個方位傳來一聲噫。
“噫?”
“噫!”
“噫~~”
有表示驚歎的,有表示欣喜的,有表示糊塗的。第一聲驚歎之噫,來自於遠方袖手觀看滅世事的阿彌陀佛與太上老君。第三聲糊塗之噫,自然是來自於易天行身下的小易朱同學。
第二聲欣喜之噫,卻是從那些白骨腐屍群深處傳出,不知是何許人。
易天行此時已經睡了過去,棄聖絕智,蔽了所有的外洩神識,將自己的所有能量神通全數用來抵抗、消化體內的佛祖滅世之光。
……
……
一隻黑鐵棍破空而至,倏然間貫穿易天行頭頂那方晶壁,呼啦啦扯著一大片白黃相加,貴氣十足的袈裟,從那個只有針眼大小的冥眼處穿了過來!
“錚!”的一聲巨響,黑棍刺入冥間黑土之中,棍尾微動,霸氣無雙。
那面袈裟,緩緩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