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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硬地坐在椅子上,面帶極度恐懼的表情,已然氣絕。她鼻血長流,浸透了胸前的衣服。兩眼圓睜,似是受到了巨大的恐嚇。最為奇怪的是額頭中間,豎著一道深深的凹槽。
仔細看去,凹陷從眉心開始,直直延伸至腦後。似乎是頭骨在面板下面裂開了,卻沒有任何皮外傷。
後來,法醫察看了董老師的屍體後,瞥了一眼放在一邊的莫小豐的兩半小小頭骨,只說了兩個字:
“很像。”
你打死我吧
晚飯時,晃晃打量了一下桌上擺的飯菜,看樣子沒有可心的,鼻子裡噴了一下冷氣,轉身出門捉老鼠去了。
我和爸爸面對面坐著,兩人中間一碗炒白菜,一碟鹹菜,面前各放一碗粥。
我撥拉著碗裡的米粒,心裡想著可憐的莫小豐,食之無味。
對面的爸爸再一次斟滿了酒杯。他的兩眼漸漸漫上醉意,表情陰鬱,眼神迷茫而沒有焦點,機械的飲酒,就餚。一看就知道心情不爽。
用餘光瞥著爸爸的臉色,心懸了起來,不知道他是在廠裡被人穿小鞋,還是工資無端被扣,或者是跟同事吵架,吵架時被罵“養了個犢子不是自家的種”……
這類事情總會給我帶來災禍,爸爸在廠子裡是底層的小人物,人人得而欺之。只有回到家,他才是主宰者。在外面受的氣,要全數發瀉在我身上。
我早就淡忘了被爸爸寵溺的感覺。被毆打的次數多了,痛的只有身體,而非靈魂。親情,父愛,那是什麼東西,離我太遠,不瞭解它,也就不曾渴望過擁有。
只是今天老莫把我當成了小豐的替代,深深的一個擁抱,忽然讓我知道父親原來可以這麼愛女兒。
偷眼看了看爸爸的胸口。他很瘦,如果抱我入懷的話,說不定骨頭會硌疼我。可是我不會在乎。爸爸的懷抱,會是多麼溫暖,安全。
不知不覺的,眼淚叭的掉到碗裡一滴。
正伸向菜碗的爸爸的筷子凝固在半空。
我從憂傷中驚覺過來,意識到爸爸注意到了我的悲傷。我很久沒在他的面前哭了,不管被打到多疼。因為一旦哭出聲,尺子就會抽到嘴巴上來。
剛剛那滴淚他看到了,他在想什麼?會不會希望瞭解小女兒為什麼傷心?甚至摸摸我的頭,安慰一句?
我低著頭不敢抬臉,心緊張的砰砰跳。
只見那雙懸著的筷子,“叭”的一聲,狠狠摔在了桌上。
我哆嗦了一下,心隨著這一聲脆響,落到失望的谷底。含著淚抬頭看爸爸,只見他的面色陰沉鐵青,兩隻紅眼睛幾乎要瞪了出來。
“你哭什麼哭?”爸爸陰沉的問,“又在想你媽,是不是?”
我看著他,不說話。
看到爸爸起身摸過了竹尺,我驚慌的站了起來,倒退著向後退縮。爸爸一步攆過來,果斷的揚起尺子,帶著風聲劈下,那姿勢讓我想起揮起軍刀的日本鬼子。肩上一陣巨痛,我拚命的躲閃,卻是護的了前胸護不了後背,護的了腦袋護不了屁股,爬在地上,往桌子底下鑽,又被扯住頭髮拖出來,再爬,爬到牆角,無路可逃,縮成一團,竹尺像帶著火焰,抽在背上熱辣辣的。
身體在痛,心臟忽然也痛不可遏。
媽媽不要我,拋棄我,爸爸打我,恨不得我死。忽然好羨慕莫小豐,好羨慕她。
突然間就不想活了,猛的站了起來,大聲說:“你打死我吧!”
爸爸的竹尺僵在半空,看著我憤怒的眼神,呆了一呆。
“你打死我吧!”我狠狠重複了一遍,咬著牙補上一句:“你不是我的爸爸,我不是你的女兒。”
剛剛還在為我的反常感到詫異的爸爸,聽到後面這句話,臉部的肌肉頓時抽搐起來。
我知道,這句話對於他殺傷力十足。他就是為了這個可笑而愚蠢的念頭,毀了媽媽,毀了我,毀了他自己。如果我的存在讓彼此痛苦,乾脆讓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吧。
果然不出所料,爸爸被這句話氣的渾身顫抖,他衝到外面找來繩子,把我的兩個手腕綁在一起,用另一根長繩從兩個手腕中間穿過,繫了個死扣,然後站到桌子上,把另一端往上一丟,丟過了房梁。用力扯,我的手被吊著,身體漸漸離地,懸在桌子上方,踮著腳尖剛剛能碰到桌子。
爸爸把另一頭拴在窗戶的鐵欄上。
“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爸爸從腰間抽出皮帶。
皮帶像毒蛇的芯子,烈烈抽在我的身上。皮開肉綻。手被粗糙的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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