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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妃,閃著絕望的光。
這一聲“娘”令貞妃有些微動容,畢竟兒子五歲以後她便不再允許他這麼叫她,只能恭敬地叫她母妃,以此來顯示她教子有方,顯示他少年沉穩。
“藥已經下去了,你莫任性,聽太醫的話把這孽種打掉,母妃都是為你好。”
“你!原來你早就知道,你怎麼做得出來,那是你的親孫子!”眼看著風蕭然在劇痛的深淵裡苦苦掙扎卻抵死也不肯發出一聲呻吟,原本光潤柔和的薄唇被他自己咬的血跡斑斑慘不忍睹,兩頰的汗水更是如雨水般淋漓而下,莫憂覺得自己快要抓狂了,忙塞了塊毛巾讓他咬著,看著貞妃的眼神直冒火,恨不得立刻滅了她。
“若不是你,我兒哪裡來的這種罪受?”貞妃凌厲的目光如冰刀一般狠狠刮過莫憂的噴著火的雙眸,冷不丁地來了這麼一句,直到見到對方挫敗的眼神後方冷冷地轉身離去。
偌大的寢宮只剩下風蕭然和莫憂,還有戰戰兢兢立在一邊抖如篩糠的陳太醫。
“唔……”早已被疼痛折磨得筋疲力盡的風蕭然終於忍不住發出低沉的呻吟,在寬大的鳳榻上擁著錦被輾轉翻滾。莫憂急的直跳腳,見那太醫呆子似得不敢靠近,只好一把拉他過來強迫他快點給風蕭然號脈。
前世並不怎麼高深的婦科知識提醒他六個多月的胎兒已經太大了,藥流是很危險的,也不知道那奸妃究竟下了什麼藥,藥效這麼猛,連風蕭然這種身經百戰受傷無數的人都吃不住這種痛楚,不知這就知道擦汗的太醫究竟行不行。
那太醫抖抖索索地在藥箱裡摸索著銀針準備為風蕭然施針,在太醫院待了二十年,其實他也只替一個離人接生過。因為離人極少,又大多身份高貴顯赫,誰願意以男子之身受生於之苦呢?多年前的那一次接生也令他極為記憶深刻,那人是當今聖上的庶弟,也是大夜國曆史上曾經名動一時的英雄,他這麼多年也想不通那樣的一個人物怎麼會甘心被人壓在身下,甚至為他生兒育女。
風蕭然壓抑卻拼盡全力地低吼將他的思緒拉回了現實,他鎮定了心神探了探他的脈,胎兒已經胎死腹中沒了脈息,只要再多下幾針為他推宮過|穴,令血氣順暢活絡,自然就能順利排出體外。
可晉王身份尊貴又性子倔強,只是朝裡側臥著蜷縮在床上,根本不肯配合,這……這死胎如果留在體內時間過長,毒素必然會反噬母體,到時更一發不可收拾。那太醫越想汗流得越多,竟也顧不得身份地位,一把拉過風蕭然便手勢極穩地在他掌心的|穴道上紮下了第一針。
身下的床褥已經完全被汙血浸染,成了慘烈的墨紅色一片,風蕭然散亂的長髮一縷縷被汗水浸溼披散在兩頰以及裸露的肩膀上,烏黑的髮絲映襯著蒼白的肌體,形成一幅無限悽然的畫面。
莫憂知道此刻的他不管在心理還是生理上都已經到了崩潰邊緣,唯一能為他做的卻只有從身後緊緊抱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用力扳住他狂亂揮舞的雙手不讓他傷到自己,一面柔聲在他耳畔輕輕哄著,說著過去每日都會在他耳邊呢喃無數遍的情話。可這些話在此刻說來,無限甜美的言語也變得多少有些悽苦。
好疼……他的孩子,難道就這麼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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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蕭然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似乎要飄向空中。腹部的疼痛正慢慢一點一點擴散加劇,直至蔓延遍全身,尤其是左胸口心臟的位置,痛得他幾乎透不過氣來。
“蕭然,你要堅持住。孩子保不住了,你聽太醫的話,一定要保全自己。”
“蕭然,我們這麼相愛,一定還會有很多孩子的。”
“蕭然,求求你,堅強一點,一定要挺過去。”
是誰,是誰一直在他耳邊聒噪,打擾了他的好覺。他好累,好像就此沉沉睡去不再醒來,是誰,一直拉著他,不讓他入睡。
第一卷第30章兄弟手足1
第一卷第30章兄弟手足1
夜色深沉,冷月如鉤。
最是無情帝王家,這句話的意思,莫憂現在開始慢慢體味到了。
暖帳雲帷,錦衾流蘇,都掩蓋不了這殘酷的事實,也瑩潤不了這高床軟枕間雙目緊閉面如枯槁的人一顆蒼涼透頂的心。被他的雙手緊緊包裹的手掌僵硬而冰涼,不像是一雙活人的手。
莫憂知道他醒了,卻選擇沉默。或許他在怪他,怪他無力保護他們的孩子,或許他在怪自己,畢竟他也同樣沒能保住它。貞妃,究竟是個怎樣的女人?歷經二十幾年後宮浮沉仍身居高位的一個人,難道她的心真的已經被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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