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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大。”
“而且,你可以選擇,剛才來狼的時候,你可以跟我們講一聲,你想死,我們就不用管你了。可是你沒有,這說明你還是不想死,想繼續活。”王叔補充道。
周志宏不說話了。
“我覺得,你腦子裡的那些人,偶爾想一想,也是一件挺美的事兒。”王叔說。
“可一閒下來,就會去想啊。”周志宏說。
“那就找點事做。”
“什麼事?”
“好好活下去。”王叔說。
王叔點燃一支菸,又繼續說:“人不在了就是不在了,你還沒死,就要想辦法活下去。小夥子,現在還能活的人不多了,你要是想得開,我們這三個人,你完全可以當朋友看。”
十幾天前還在想著要自殺的王叔,沒想到這麼快就把這個問題看通透了,經歷過生死的人,想問題就是看得開呀。而且,在我印象中,王叔除了講故事,還是第一次對一個人說這麼多話。
“嗯,遇到了你們,我就感覺到生活有了意義,有事情可以做了。”周志宏說。
“至少不是孑然一身了。”我插話道。
“行啦,你這娃就是喜歡講些不搭邊的話,什麼意義不意義的,喝酒才有意義。”王叔大聲的說道,不知道是不是也喝醉了。說完他將瓶裡剩下的酒喝了個精光。
周志宏也跟著喝了一口,然後看著面前的火堆不說話。沒一會兒,我就看到他的眼睛下方有些溼潤。
他的眼鏡裡倒映出跳動的火光,遮擋住了他的眼神。我看著他眼鏡鏡片裡跳動著的火焰,沒想到這個整日嬉皮笑臉的準文藝青年,在酒精的作用下,也會有感傷的一面。是啊,現在還活著的人不多了,但還活著的人,誰的背後沒有一點故事呢。
段可在我肩上打著瞌睡,於是我跟他倆提出,準備先睡了。我雖然沒有喝多少酒,但酒精直入肝脾,多少讓我有點意識模糊、睏意縈繞。
“行,你們先睡吧,我和這小夥再吹一會兒。”王叔說。
我抱起已經睡著的段可,在農房的牆角處清理出一片區域,然後放下她,用揹包給她枕著頭。這丫頭,也太愛睡覺了。不過看著她熟睡的樣子,我還是挺高興的。我靠著牆坐下來,看到還在篝火堆旁喝酒談話的王叔和周志宏,我又想起了他們剛才的對話。
我這個人比較實在,以前從沒有過多的心思像周志宏那樣,去尋找生活的意義。今天被他這麼一提,我覺得,他說的生活的意義,不過就是對生活的滿足感罷了。在看到父母遺體的那一刻,我有過這樣的感覺,不只是生活失去了意義,連生命都感覺沒有了意義。但僅僅兩三天過後,又有一群新的人闖進我的生活,帶來喜怒哀樂。王叔說得對,我們四個人,能碰到一起,就算是新的家人與朋友了。對我現在來說,生活的意義就是,每天能夠看到段可安穩入睡,王叔我們幾個能夠平安的活下去,這就夠了。
過去的記憶裡的家人和朋友,就留在記憶裡吧,記憶裡的東西,才是永恆的。雖然我這樣說服著自己,但我還是無比想念我的父母,他們還在的話該多好。
越深入的想下去,我心裡就越感傷。看來我還沒有達到王叔的境界,把回憶過去的人物,變成一件美好的事情。我現在想到他們,只會把心情變得更沉重。算了算了,我索性不再去想,便躺下了身子。我取下槍放到身旁,免得半夜又有什麼鬼東西躥出來。
想到今天被殺的幾匹狼,想到我與它們廝打的畫面,我又覺得,好好活下去,並不是一件很難做到的事情,而是人的本能。
周志宏的mp3又切換到了下一首歌,依舊是我沒有聽過的歌曲。歌曲律動的節奏差點讓我的身體跟著動起來,前奏一完,歌手就開始唱詞了。一句句歌詞,清晰的傳入了我的耳朵裡。
“抬頭的一片天,是男兒的一片天。
曾經在漫天的星光下做夢的少年。
不知道天多高,不知道海多遠。
卻發誓要帶著你遠走,到海角天邊。
不負責任的誓言,年少輕狂的我。
在黑暗中迷失才發現自己的脆弱。
看著你哭紅的眼睛,想著遠離的家門。
滿天的星星請為我點盞希望的燈火。
星星點燈,照亮我的家門。
讓迷失的孩子,找到來時的路。
星星點燈,照亮我的前程。
用一點光,溫暖孩子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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