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2/4 頁)
乏味。還是乏味最好。
這會兒要是他倆有誰碰巧低頭看看,就會發現後方遠處湧起一道古怪的人字形波浪,尖兒直指蒂錫思的島。然而,他倆都沒朝下看。二十四個抗水魔法師倒看見了。但對他們來說,這只是又一大股可怕的東西而已,和其他所有可怕的液態物沒什麼兩樣。他們這麼想也許是正確的。
在這一切發生之前,海盜船上的熊熊烈火被大浪澆滅了,開始慢慢地往遠處的瀑布口漂去。這段路程比尋常航行更遠,因為在這艘廢船正下方就是高路那海溝——碟片表面的一道裂縫,又深又黑,惡名遠揚。據說就連海妖路過的時候都心驚膽戰,必須結伴而行。在不那麼兇險的海溝裡,穿梭遊動的魚兒腦袋上都自然而然地亮起一盞燈,總的來說,遊得還算順利。然而在高路那,魚連腦袋上的燈都不敢點亮。如果說沒有腿的生物也能爬行的話,魚兒在這裡的動作就是爬行,但爬的時候往往會撞上一些東西,可怕的東西。
廢船四周的海水從綠變紫,從紫變黑,從黑變成一片漆黑——最最徹底的黑暗,相比之下,黑色最多隻能算灰色。廢船的大部分木料已經被海水的強大壓力劈成碎片了。
殘骸旋轉著漂過幾堆噩夢般的珊瑚蟲,穿過漂浮的海草林。海草閃著模糊的色彩,彷彿發生了病變。有東西用軟而冰冷的觸手拂過船的殘骸,隨後猛地抽回冰冷的沉寂中。
一個東西從黑暗裡躥出來,只一口便吞掉了廢船。
過了一段時間,邊緣向一個小珊瑚島上的島民驚奇地發現,一隻醜惡的大海怪的屍體,滿身尖嘴、眼睛和觸手,被海浪翻卷著衝進島內的礁湖。看到海怪的整個尺寸後,島民們更為驚詫了——比他們整個村子都大。然而,所有這些,都不如死海怪那張大臉上的表情令人驚奇,那是一種痛苦的表情。看上去,它是被折磨死的。
這個珊瑚島再往邊緣向一點,有兩艘小船撒下釣網,捕撈此處海域盛產的一種非常兇猛的遊走牡蠣。結果他們鉤住個東西,那東西把兩艘船一直拖了好幾裡。最後,幸虧其中一艘的船長恢復了理智,把釣線剪斷才了事。
然而,比起之前提到的多島海里那個小珊瑚島上的島民,船長的困惑就不算什麼了。發現海怪屍體的當天夜裡,他們被小叢林裡傳來的巨響吵醒。碰撞、碎裂的響聲可怕極了。早上,幾個膽子大的人前去偵察。他們發現,從島岸邊最靠中軸向的一棵開始,整整一排樹木都被壓扁了,造成的破壞形成一條線,直指邊緣向。廢墟上扔著折斷的藤蔓植物,壓碎的灌木,還有幾個困惑而憤怒的牡蠣。
他們已經飛到一定高度,高得可以看見碟形世界邊緣的一段弧線從腳下掠過。大部分地方都雲霧繚繞,好心地遮住那個可怕的瀑布。從上面俯瞰大海,一片深藍,雲影點點,像在邀請他們。靈思風打了個哆嗦。
“打擾一下。”他說。那個戴兜帽的身影暫時放下對遠方水霧的厭惡,威脅地舉起手裡的魔杖。
“我可不想用它。”那個身影說。
“真的嗎?”靈思風說。
“可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雙花問。
“阿彥杜拉的絕對否定魔杖。”靈思風說,“我想你最好別亂搖晃它。很可能走火的。”
他衝魔杖閃光的尖端點點頭,又說,“我是說,你們的盛情款待讓我們受寵若驚:專為我們安排的魔法裝置,等等,實在太客氣了,其實完全用不著。還有……”
“閉嘴!”這個身影伸手拉下兜帽,露出臉龐。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位黑得不同尋常的年輕女人。面板是黑色的,不是烏拉比韋人的那種深棕色,也絕非經常刮季風的克拉遲地區的人那種光亮的藍黑。她的面板,是一種暗夜山洞深處的濃黑。頭髮和眉毛是月光的顏色,嘴唇也帶有同樣的淡白光澤。她看上去大約只有十五歲,而且非常害怕。
靈思風不可能注意不到,她舉著魔杖的那隻手在發抖;這是因為,如果這裡有人猝死,屍體只能擱在她鼻子前面僅僅五尺遠的地方搖搖晃晃,很難假裝看不到。靈思風恍然大悟——悟得很慢,畢竟這是一種全新的體驗——這個世界上居然有人怕自己。平時,情況只可能相反,他自己都早已把這當成了自然規律。
“你叫什麼名字?”他儘量使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和藹可親。
她或許怕他,可她手裡拿著魔杖呢。要是我有那麼一根魔杖,他想,我什麼都不怕。老天,她以為我能幹出什麼來?“我的名字無關緊要。”她說。
“無關緊要,這名字起得漂亮。”靈思風說,“你們這是要把我們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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