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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手則罷,一出手不但用盡全力,而且兇毒無比。眼下這招,顯然是想趁黃芩尚未抽出鐵尺,迴轉身子之前,先發制人,以快取勝,將對手斃於刀下。究其用心,算是偷襲一路。換句話說,這等手法,決不是光明磊落的人願意用的。
黃芩只得側頭跨步,看起來似是要壓低身子,再錯開下盤,以便讓過這上下夾攻的刀勢。但實際上,他的人卻仍留在原地,甚至連上身都不曾壓低,下身亦沒有錯開。但那偷襲的二人,居然於迅急中煞住了刀勢,兩口朴刀恰好在距黃芩只有一、二寸的地方,齊齊停刀變招了。
他們突兀停刀變招,絕非不欲傷了黃芩,而是身在局中,只感覺到對手閃避的身法巧妙,所以自己非得變換招式不可,因此才用盡全身本事,煞住刀勢,以便作出最快的反應。也就是說,在這二人眼中,黃芩根本已避過了他們的這招,現下與刀鋒相距一、二寸,只不過是閃避之後,又恢復了原來姿勢,站回了原來的位置罷了。
和雷鉉一起躲在後面的韓若壁把黃芩這一奇妙身法所含的精微至巧看得一清二楚,面上露出讚許的微笑。
對黃芩而言,不過只是做了一個細微的動作,‘表示’他想要如何躲避。但這種‘表示’萬分強烈、明顯,以至於對手不得不身心反應,立即變招換式。
不管是誰,能以一個小小的動作,明顯且強烈地‘表示’出他的意圖,誘對手變招,就已是駭人聽聞之極了。更何況,最精微的奧妙之處還在於,假如那二人的刀勢真的收煞不住,黃芩也一定能避過。
道理上,當他作出動作時,身體重心仍留在原地,如若那二人煞刀不及,分明沒有理由還能移轉重心,及時躲避。可在那二人的感覺中,更有甚者,在韓若壁的感覺中,黃芩都完全有理由辦到。
只因在那一瞬間,他們的心中,都泛起了對手是“無法擊敗的敵人”的想法。
就算是天下間最兇蠻狠霸之人,趟若心裡深信敵人無法擊敗,也就再狠不起來了。
對於黃芩,韓若壁最驚服的正是這點:沒能發生的事,他卻可以讓人相信即便發生了,他一樣有辦法化解。
說時羅嗦,來時極快,那二人尚不及變勢,黃芩便已抽出了鐵尺,回身一招“橫掃千軍”,尺力所到,激起一片嘯風之聲。
黑色的鐵尺,黯淡無光,在空中劃出一條長長的弧線,既急猛,且狠準,先劈砍到其中一人右肩處。
一聲慘嗥過後,血光噴灑,那人的右臂被鐵尺硬生生從肩部打斷,飛向半空中。殘臂的斷口處血肉模糊、凹凸不平,已無生氣的手掌還緊攥著朴刀。眾人紛紛避讓,怕它掉落下來砸到自己。
沒等另一人反應過來,黃芩的鐵尺又橫斬到了他的腰眼。
眨眼的功夫,那人便覺腰間劇痛難忍,渾身顫抖不已,低頭看時,才發現肚腸流了一地,鐵尺已將自己腰斬到一半處。
這一尺雖沒能將他徹底腰斬,卻分明比徹底腰斬還要令人生怖。
失去胳膊之人、被腰斬了一半之人均滾倒在地,大聲哭嚎不止。周遭其他嘍羅瞧見這情景,膽寒之下,都退至一邊,更有部分人已開始向廳外逃散。
須知,這些嘍羅並非良人,打家劫舍、爭強鬥狠的事從沒少做過,所以遇上流血受傷,被砍了臂膀、捅了肚子,甚至丟了性命也是常事,本不至於因受傷、斃命驚怕若此。但連那些犯了死罪,要被斬首的犯人,都會怏求劊子手把大砍刀磨得鋒利些,可見鈍器切下血肉的痛苦以及震懾力,要遠遠大於鋒利的刀劍。是以,那二人雖然還沒死,卻都涕淚橫流,呼號不已,而一邊看客更是膽顫心驚,在精神上、鬥志上,均被擊潰了。
刀劍有鋒,不過傷人身體,鐵尺無刃,卻能擊碎人心。
鐵尺上染了鮮血的同時,黃芩的面上也濺上了一抹血痕。
他眼裡映著血色,冷冷道:“給我殺人的機會,你等會後悔的。”說罷,笑了笑,梨渦淺現,笑容中有幾分瘋狂,有幾分蠱惑人心。
笑意未盡,黃芩已衣袂翻飛,縱身而起,落入另一處嘍羅群中,手中鐵尺所到金戈互撞之音,響成一片;慘呼嚎叫之聲,此起彼落。霎那間,這忠義廳內腥風四布,肢體橫飛,血肉模糊。
那些個嘍羅早沒了膽色,紛紛忙不迭地向外逃竄。
黃芩渾身浴血,變成了個血人兒,神志彷彿已被殺氣淹沒,雙目似乎已被血肉矇蔽,只一味的殺,瘋狂的屠,也不管對方是戰,還是逃。一尺劈下,必有肢體被割;一掌擊出,必有一人倒地。
雷鉉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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