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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徹底弄得不知所措了，她看著杜筱悅那張表情生動的臉，如今的謹小慎微和當初的張揚跋扈交相出現在杜筱晴的腦海裡，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相信哪一個。

可這樣的場合，容不得杜筱晴細作打算，周圍的人都在看著，都在等著她怎麼將這出戏演下去，許佩芬也在一邊緊張地看著，她應該是比任何人都想看到這對姐妹重歸於好。她的家已經支離破碎了，如果兩個女兒再爭來鬥去的，那她離入土的日子也不遠了。

杜筱晴抬頭看了看杜筱悅，女人的手衝著她伸出來，還在等著她做出反應。現場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她即使是裝，也得有所反應。

於是，她伸出手，握住了杜筱悅的手，微笑著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裡。

一瞬間，現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杜筱晴攬住她的肩膀時，微微側頭看到了微皺著眉，一臉肅穆的祖軒，以及偷偷拭著眼角，不斷垂淚的許佩芬。

杜筱晴感覺到杜筱悅抱住她，趴在她的肩膀上放聲痛哭。她心底裡微微地嘆息著，慢慢地抬起眉眼，看向對面那個自己始終沒看過去，卻一直在她視線範圍裡的男人。

杜筱晴看過去時，竟然撞上了男人的目光。

尹向東抱著雙臂，就那麼居高臨下地一瞬不瞬地望著她，眼裡帶著冰冷的涼薄，以及一些譏誚。

杜筱晴只看了一眼，便倉皇地轉開了眼神，這樣的注視，幾乎讓她想立即落荒而逃。

追悼會就在這一出熱烈的劇情中落下了帷幕，杜振邦在親人的痛哭聲中完整地走完了自己的一生，安心地下葬在屬於自己的方寸之地中，今後，關於這個人的一切，終將灰飛煙滅。

作為逝者的晚輩，杜筱晴和杜筱悅一起陪著許佩芬送別參加葬禮的人。

人群一波一波地散去，最後離開的，是尹向東。

尹向東換了一輛車，黑色的邁巴赫，較之從前少了一份不諳世事的張揚，多了一份繁華落盡的沉穩。

司機開啟後座的車門，他站在門邊和杜筱悅說著什麼，表情始終維持著一樣的冷淡。杜筱悅卻一臉崇拜地仰著頭，聽著他的話，不住地點著頭，偶爾說一兩句。

杜筱晴站在他們身後幾米遠的地方看著，心裡五味雜陳。不是為杜筱悅和尹向東之間的親近，而是為了如今的尹向東，臉上再也看不到如從前一般的狡黠與紈絝張揚，只有從心底裡骨子裡透出的冷漠，那冷漠似乎能凍住距離他幾米之遙的所有人。

許佩芬有一些尷尬地站在杜筱晴身邊，看著不遠處那一幕，剛想說點什麼，突如其來的小女孩的聲音闖入，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

“媽媽，媽媽……”果果笨拙地從不遠處的草坪邊跑向這裡，臉上帶著一些驚慌，看見杜筱晴高興地咯咯笑著，一頭扎進了她的懷裡。

所有人都看向這邊，包括杜筱悅和即將要鑽進車裡的尹向東。

杜筱晴將果果抱起，果果稚嫩的聲音從小小的口中蹦出，“媽媽你去哪了，我以為你丟了呢！”邊說還邊用小手搓著杜筱晴的臉。

這是果果跟杜筱晴撒嬌時經常做的動作。

杜筱晴將鼻子皺起，寵溺地蹭著果果的臉，惹得果果發癢地溢位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

尹向東回頭看向這母女倆，一直漠然的表情此時有了些微的變化。男人皺了皺眉，不自覺地眼中帶了一些凌厲，漆黑的眼眸中盡是如鷹隼獵豹一般的鋒利光芒，直直地射向杜筱晴和她懷裡的小女孩，眼光又移向一邊的祖軒，本就平靜的面頰，此時情緒更是降至冰點，暗黑的臉色、緊緊抿著的唇，都昭示著這個男人逐漸上升的怒氣。

這一切，杜筱晴自是完全感受不到。

杜筱悅看了看他，又回頭看了看杜筱晴，眼裡帶著一些遲疑和畏懼，她咬了咬嘴唇，開口：“向東，上車吧！回家給我電話，好嗎？”語氣幾近懇求。

尹向東轉回頭，看了看杜筱悅，臉上沒什麼表情，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就直接鑽進了車裡。將車窗升上，尹向東目不斜視地示意司機開車，車子啟動，“嗖”地一聲就躥了出去。

杜筱悅看著已經絕塵而去的車子，站在那裡望著那個方向出神。

杜筱晴抱緊果果，看著杜筱悅，目光漸漸地變得深邃。

“筱晴，筱悅她和尹向東……”許佩芬猶豫著開口，似乎想著該怎麼跟杜筱晴解釋。

“媽！”杜筱晴打斷她的話，垂下頭幫果果弄著衣領，借而掩去眼裡的情緒，滿不在乎地開口：“媽，我和他早就離婚了，他跟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