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2/4 頁)
著,倒也沒走了岔路。
正自行著,忽地看到三個僧人急匆匆的走過,便是使夏龍命喪黃泉之人。仕進大奇,心想他們到杭州幹什麼?於是跟了上去,卻見他們進了一間莊嚴肅穆的大屋,抬眼望去,上面寫的赫然是“正氣堂”三字。仕進也不曉得正氣堂是什麼處所,見半天他們都沒有出來,甚是無趣,想:“這又不關自己的事,理那麼多幹啥?”便回到原地,再次尋路。
待到了西湖邊上,仕進頓住腳步,心想:“早就聽了,西湖之景,美絕天下,當年無暇細觀,如今可不能錯過機會!”便踱上白堤,欣賞起湖光山色來。只見桃柳明媚,迎風輕舞;波光溶溶,蕩紋若綾;山色青黛,淨如絹拭,一派的空靈晶瑩之氣,確是名不虛傳!
但仕進神不守舍的,哪裡瞧進去了半分?他腦子裡亂哄哄的,不過是借西湖來逃避一下而已。他不敢回去了,生怕見到自己不願意瞧見的情形。湖上忽地傳來歌聲:“儂住西湖日日愁,郎船隻在浙江頭,憑誰移得吳山去,湖水江波一處流。”歌聲清揚婉約,情意深切,不知是哪裡的女子在向情郎表達愛慕之意。
仕進聽了,呆了半晌,便快步下了白堤,疾行而去。他聽那女子竟敢如此大膽的傾吐心聲,渾不怕世俗禮教的約束,而自己身為昂昂七尺男兒,卻是畏畏縮縮,不禁暗自慚愧,當下打定主意,不再回避。
話雖如此,但當一步步的行過那陌生又似乎熟悉的小徑時,仕進還是有點膽怯。仕進停了下來,他記得清楚,只須轉過前方那處牆角,便可望見那棵親切的大槐樹了。他頓住不動,不敢再邁前一步,心裡蓬蓬直跳,彷彿要自喉嚨裡蹦了出來。
末了,仕進長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跨出一步,轉身望去。他登時楞住了,那讓他夢縈魂牽的大槐樹已經蕩然無存,屋子還是那間,大門卻也換了顏色,一切都和記憶中迥然不同了。仕進定定的站著,一動不動,彷彿痴了似的。不時有路人行過,都狐疑地打量著他,心想:“這後生莫不是傻了?嘖嘖!真是可惜了這副好樣貌啊!”
仕進不住的對自己道:“死心吧!睜大眼睛看吧!這本就是意料中事,你的家早在數年前就沒了,一切不過是痴心妄想罷了!醒醒吧!”可這個結果真的很難接受,仕進只覺心裡堵得慌。呆了許久,仕進終於嘆了一聲,便天大的事也須有人擔當,無論如何,他還是承認了事實。既然已經到了門口,也算是了了自己的心事吧!仕進安慰自己道,他苦笑一下,轉身走了。
也不知到了哪裡,仕進胡亂進了一間酒肆,坐下便大呼拿酒來。酒上來之後馬上大口大口的往嘴裡灌,旁若無人。“如今連唯一要辦的事也這樣辦完了,茫茫人世,叫自己何去何從?”仕進只覺悲從中來,大聲唱道:“我醉欲眠君且去,我醉欲眠我醉欲眠”兩滴清淚滲了出來。酒客們都盯著他,紛紛議論著。仕進酒量淺,不多時便昏昏沉沉,醉態可酣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了酒肆,迷糊中彷彿有人到過身邊,擺弄著什麼。
待清醒過來時仕進發現自己已身躺一處荒涼祠廟邊上。他用力甩甩頭,心想:“酒這東西說好也真好,怎麼說也可以消愁解悶,忘記煩惱;就只這酒後滋味不好受。唔,頭可真疼!”仕進定了定神,起身睜眼望去,只見自己的包袱躺在地上,裡面東西散落一地,甚是凌亂。想來是那個無賴流氓欺他酒醉不醒人事,趁機摸走了裡面的銀子。不過他倒不貪心,其他東西都沒拿。
仕進自嘲地笑笑,也不在意。他抬頭看那祠廟,頂上門牌斜下來一半,就那麼懸著,滿是塵灰蛛網。仕進好奇心起,取下牌匾,拂去灰塵,上面寫的卻是“錢王祠”三個大字,早已班駁脫落。
這錢王祠是北宋年間所立,表彰的是五代十國中的吳越王錢鏐。當年中原大地遍地烽煙,興兵殺戮的梟雄們數不勝數,錢鏐便是其中一個。但他拿下吳越大地後,便安穩的不再與人爭鋒,治下的人民於是得到了休養生息,甚少受到戰亂的影響,也自此奠定了杭州繁榮的基礎。為了稱道他保衛兩浙之功,杭州郡守特地建立了錢王祠,詩人蘇東坡也為之立有《錢氏表忠觀碑》於祠側。
剎那間,關於錢王祠的掌故便掠過仕進心頭。他放下牌匾,在附近尋了一下,果真於荒草叢中找到蘇東坡所立石碑。仕進手撫石碑,想道:“嘿嘿!想錢鏐立下偌大功績,更有時人為其建祠供奉,不過數代而已,便已沒入野草荒堆中,與草木共朽。那他辛辛苦苦,卻是為何?草茫茫秦漢陵闕,世代興亡,到如今世事難說!嘿!世事難說,當真是世事難說啊!”
如此胡思亂想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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