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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敢告訴之琬,見了之琬,只說:“跟舅舅舅媽走,我稍後會過去找你。”第二天一大早便又坐火車走了。
還沒等到開船的日子,鄉下也有日軍飛機來襲,吳霜當即決定趕回上海。亂世人危,一家人還是在一起才安心。之琬第一次出遠門,便是擠在一車廂的難民中,針插不入地捱了一天。火車停停走走,慢得讓人心焦。本來應該黃昏時到上海,這時都月亮出來了,還沒到杭州。
之琬看看天上一輪滿月,算算日子,恰是中元節。
往年的中元節,是個大日子,又叫盂蘭盆節,要大做法事、燃煙火、放河燈、點羊角燈籠,閨中也可玩笑不禁,出門戲耍。她也出門,只不過是去廟裡替母親燒香,多是一去即回。今日倒是出了遠門,卻是國難當頭。
正熱得汗出如漿,猛聽見一聲炸雷響在耳邊,跟著哭喊聲四起,火光燭天,濃煙滾滾,滿車廂的人面面相覷,不知又是什麼大難臨頭。吳霜把之琬摟在懷裡,說:“千萬不要分開,千萬不要分開。”
之琬拼命點頭,抱住吳霜的腰,母女兩人摟做一團。耳邊一個炸雷接著一個炸雷響個不停,然後火車搖了搖,慢慢停了。整個車廂的人哭喊哀號,人仰馬翻,訊息像浪頭一樣向後傳遞,震得人無所適從:“車頭被炸翻了。”
車頭被炸,火車再也沒法往前走。靠著車窗的人便翻窗而出,後面的人踩著座椅也跟著出去。車門也被強行開啟,不多時車廂裡走了個乾淨。吳霜和之琬攙扶著跟著人群跳下車門踏板,前後一看,全是亂糟糟的人群。車頭橫倒在鐵道上,前面幾節車廂也是橫七豎八。要不是她們乘坐的車廂靠後,已然沒命了。
周圍是一片的哭喊震天,血肉模糊,慘不忍睹。之惋喃喃地道:“剩得一半江山,又被胡茄吹斷。聽得猿啼鶴怨,淚溼徵袍如汗。”
吳霜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麼,看看四周人群,說:“在這裡等著也不是個事,左右離杭州不遠,我們就往杭州去。看這些人,也都是到杭州的。到了杭州,有火車坐火車,沒有火車坐汽車。你走得動吧?”
之琬說:“我能行。”扶了吳霜,跟著人流往杭州而去。兩人出門時,都換成了農婦衣衫,頭髮上也用舊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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