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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叫著:“梅心……梅心……小翠……小翠……”迴音在遠山上回應著,韋天爵雙手拄劍,好整以暇地望著他。這種事他以為永遠不會發生在他自己的身上,所以不會產生痛癢相關之感,反而覺得一向拿得起放得下的高凌宇,有點婆婆媽媽地。
高凌宇找遍了任何一間屋子,連尼姑和收生婆也不見了。難道韋天爵的人連尼姑也殺光了?不可能吧?
回頭獰視著韋天爵,切齒道:“人呢?包括那些尼姑?
攤攤手,韋天爵苦笑道:“老實說,本應該是一屍兩命的局面,卻被柳怡齋弄砸了!她們此刻去了何處,還有我們的人為何一個也不見了,我也弄不清。”
這一點高凌宇相信,他必須去找。一個剛生過孩子的產婦,保養不好,凍也凍死了,怎麼能逃命。他上了屋頂四下打量,由於天已經黑了,雪雖能反射一點光,畢竟看不遠。
韋天爵也上了屋面,巨劍“嗡”地一聲掃來,他和高凌宇已有幾次動手的經驗,實在也沒有什麼把握,望著高凌宇森厲而扭曲的面孔,一點也不敢大意。
白骨斷腸刀銳嘯鳴咽,使一丈之內的大雪都變成冰雹向四下飛射。人在微紅的刀浪之中,無數的淡紅弧影向外推展,一串串的勁罡凝聚的幻珠,有如千百串銀色念珠的線索崩斷而飛灑。
韋天爵的身法和“盤古旋”與“軒轅斬”相若,在傷心渡時,他還相信比高凌宇略勝半籌,儘管那時高凌宇是疲兵,且傷勢剛愈,體力未復。但現在他知道,時勢已有變移了。
要他們折服對方,或承認對方比自己高明,那是不可能的事,巨劍招式乍變,有如狂風駭浪過去,變成和風細雨,揮灑之下,粼粼細波像變慢了的調子,不絕如縷。
只是高凌宇知道,這就像寫字到了某種火候而“還童”,變成歪歪斜斜的“還童體”略似,是進入堂奧的另一境界。
兩刀在極小的空間中迴環流瀉,身子往往虛幻得看不清楚,一個弓成一個人餅,另一個像個人球。“嗤嗤嗤”!在這聲音的同時,皮肉之痛剛有所感覺,兩人刀起刀落,又在對方身上劃了兩道口子。尤其是韋天爵左小腿肚上那一道口子,足有七八寸長,像剖開的魚肚子一樣。
當然,高凌宇身上也中了三刀,還比韋天爵多了一刀,只是傷勢較輕,位置較不重要。
韋天爵齜牙咧嘴地道:“姓高的,你似乎又有進境了……會不會是你師妹倒貼了你兩招?”
按按左臂上及右胯骨上粘糊糊的血漬,高凌宇道:“韋天爵,回頭猛省,仍不算晚。人生處世,有時不免隨俗浮沉,只要有決心及時回頭就成。反之,好比塵土中抖衣,泥水中溜足,必是越抖越多,愈溜愈髒。別人說你甘為亂臣所用,你必然不大高興,如果你能平心靜氣地想想,事實正是如此,像你這麼聰明的人,為什麼看不穿這一點?”
冷冷一笑,韋天爵道:“你們父子大概天生生有反骨,高牧群當年叛離而被狙殺,也是罪有應得,而你居然又走上同一條路……”
這工夫還在下著大雪,尼庵中靜靜地,所以前門外有人交談,隱隱可以聽清,甲道:“這尼庵中像是無人。”
乙道:“不像是沒有人的樣子,小右,我們進去看看,如果可能,就在這兒睡上一夜明天再走。”
甲道:“小左,你真是口沒遮攔,這是尼姑庵,兩個大男人到此借宿睡覺,弄不好傳出去,要是幫主知道了……。”
兩人邊談邊往裡走,進了院子也就看到了屋上的兩個人,原來這二人正是“漁幫”的左有護法,他們的任務是逮捕在幫中臥底的韋天爵,世事往往就這麼湊巧,竟會在此遇上了。
左護法道:“小右,真是冤家路窄呀!那不是韋天爵嗎?”
右護法嚷嚷著,道:“不是他是地瓜?好小子!你可真是活該倒黴了!我看你還往哪裡跑……。”
兩人距那屋頂還有三四十步,屋頂上的韋天爵絕不會等人去抓他,溜得很快,二護法對這兒的地形不熟,沒有追上。
“漁幫”二護法在目前和高凌宇已不算敵對了,三人在知客室內坐下來,二護法為他療傷,左護法道:“高大俠怎麼會在此和他惡鬥?似乎他也受了傷吧?”
苦笑著籲口氣,高凌宇道:“差不多,我們都掛了彩,二位要是不來,我們還會鬥下去,鹿死誰手不可逆料,至於為何在此動手,嗨……在下只能長話短說,因為還要去救人……”簡略說了鐵梅心生產,柳、韋二人前來行兇的事。
左護法忿然道:“韋天爵這雜碎真不是個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