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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相顧色變,江振祿道:“老弟,他的話可靠嗎?”
微微點頭,高凌宇道:“老哥哥,我大致相信。”
愣了一下,江振祿道:“老弟,莫非你有什麼新的發現,證明高凌雲這個人……”
默然一會,高凌宇道:“老哥哥,至少有一件事尚可證明這畜生良知未泯……”
他取出那兩張包解藥的油紙及三四張練字的紙片及信柬。三人對比之下,證明那油紙上寫的字正是高凌雲的筆跡。
也就是說,送解藥給江、孫、李三人及高凌宇的神秘人物正是高凌雲。就在這工夫,李乾忽然猛擂桌子一下,跳了起來。
孫七道:“小李,又發什麼羊角瘋啊?嚇了我一跳。”
李乾激動地道:“俺一直有個想法,高大俠為人正直磊落,他奶奶的!就不可能有個狗皮倒灶的弟弟。所以俺一直暗暗禱告,別讓高凌雲替高家列祖列宗蒙羞洩氣,俺剛才看了這兩種字跡,俺實在忍不住,俺太高興了……”
三人都望著這個憨厚誠實的小夥子,甚至都隱隱看出淚光在眼簾中閃爍,如果高凌雲尚可救藥,真正是上天有眼了。
拍拍李乾的肩胛,高凌字眼眶潤溼的道:“我高凌宇雖然家遭不幸,但上天對我不薄,卻讓我交了這麼多的肝膽相照的朋友。李兄,你這幾句話使我終生難忘!”
江振祿道:“本來嘛!以馬公子目前的身份和權力,老弟,你有好幾次都可能無法脫身,甚至無法生還,那時,我就多少有點懷疑了。老哥哥相信,那次鬼魅似的高手纏住你,而一個人影以鴛鴦鏢手法射出幾片瓦使你脫身,想想看,不是令弟還會有誰?”
高凌宇點點頭,抑鬱的心情好象突然暢亮起來,手足骨肉畢竟不同。但是一想起他過去的行為,又不禁心沉甸甸地,道:“老哥,高凌雲也許還顧念這份手足之情。但是,他這些年來的劣行,馨竹難書,他心目中雖有我這哥哥,我也不能為了私情讓那些受害的人含冤不白……”
孫七道:“高大俠,對於這一點我大略知道一些,比如說,高凌雲以馬公子的身份玩弄民女,斂聚頗豐,自我知道你們是手足之後,暗暗注意,那些被他敲詐的男人及玩弄的女人,十之八九都是魏老奸在位時的地方惡棍、劣紳,和姦商,這些人都和閹黨有直接或間接的關係,我現在就可以舉出三個例子,如玄武湖及秦淮河上畫肪龍頭,他不但向所有的畫肪抽頭,那些以皮肉賺來纏頭的女人,也都要按時孝敬。此人叫霍敬之,他就是魏忠賢的親戚,老奸被碟死之後,此人末被株連,而霍敬之的獨生女霍娟娟,就被馬公於弄了……”
李乾大叫道:“弄得好!弄得好!”
孫七道:“另外,地保方汝洲的女兒方瑛,也被擺弄了!至於近來在江邊被馬公子派人弄死的蘇州富商,他是魏忠賢的表弟,此人的填房被馬公子留下,送給了韋天爵。這女人天生桃花命,根本不想回去了。並非馬公子對她有興趣……”
江振祿道:“這太好了!萬沒料到還轉了這麼一道彎,讓咱們先憂而後喜。”
高凌宇道:“孫兄,這都是實情嗎?可不該故意為他開脫呀!須知他作的這類事不少,不可能全是一些土豪劣紳或閹黨的眷屬吧?”
孫七道:“當然,在下也不全知道被害者的身份,只是抽樣調查了兩三件,居然都是娘格細皮……鳥毛上的蝨子——根上的。”
江振祿道:“老弟相信宮蓮花確實在閹黨爪牙手中?你打算前去涉險對不?”
冷冷地帶點感喟,高凌宇道:“老哥,孩子不僅是小弟的,也是梅心的,如今孩子在宮蓮花手中,而梅心和小翠卻無下落。老哥,你說我該怎麼辦?”
嘆口氣,江振祿道:“老弟,找宮蓮花是當務之急,這當然應該,可是要去涉險,千萬別放單,要知會老哥哥一聲。”
高凌宇道:“那是當然!”
李乾道:“怎麼?俺和孫七兩個,都是四六不成材的貨色,光要師兄陪你去,把俺們留有家裡涼快?”
高凌宇道:“李乾兄,朋友對我推心置腹,我只有鏤骨銘心,永誌不忘。此去凶多吉少,可犯不著都陷進去,萬一我們有個失閃,二位在外面也好想想辦法……
李乾對孫七自嘲地道:“孫猴子,你聽到沒有,高大俠是趙子龍,師兄也是張飛之流人物,而咱們卻變成諸葛亮之流,只會動腦筋想點子的策士咧!”
孫七道:“小李,娘格細皮,你就少說幾句話,此刻大家的心情都不好,高大俠這麼安排當然有其道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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