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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凌宇道:“要作人上之人,想成偉大事業,必須除去世俗念,擺脫功利枷鎖,才能進入名士之列。治學益智,無什麼要訣與巧妙,只要不受外鷙所惑,就可以超凡入呈了!您所想要的幾乎全都有了,我百思不得其解,您……您這是為了什麼……”
紅臉老人陰沉地道:“是上一代的事,你不必知道。”
痛苦的甩甩頭,高凌宇道:“既是上一代的恩怨,您這又是何苦?就算此嫌必報,又何必和閹黨沾上關係,破壞數十年既得之俠名?晚輩不懂,永遠不明白。”
紅臉老人道:“你永遠也不會明白,更不須明白。”
高凌宇道:“在我不明白之前,就不會動手……”說完全力焰起,“寒塘鶴度”向正屋上掠去。這一手當今武林老一輩的也沒有幾人能做到,但紅臉老人己先他站在屋頂上。
而且遮在臉上的灰白長髮,就像根本末動一樣。高凌宇經驗豐富,他知道雙方的差距有多少,道:“怎麼?一定要逼我動手?”
紅臉老人道:“老夫受人所託,在此坐鎮,沒有主動去找你,已盡了情誼,如果你在老夫面前發誓,不再來救他們,你可以邁開大步出此宅大門。”
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正義感,使他根本不假思索地道:“這種事我根本不予考慮,只要是當作的,任何惡勢力擋不住我的行動。”
紅臉老人道:“那你就動手吧!凡是想來此救她們的人,職責所在,我絕不會放過的。”
高凌宇木然道:“除非你先動手,我絕不陷自己於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境地……”
祁豐冷笑道:“你這小子還真刁滑,居然用這種熊法子來擠兌老爺子,你以為你不先動手,老爺子就會放你走人?”
高凌宇根本不屑答理祁豐。
紅臉老人道:“如老夫放了你的妻子和孩子,你可願遠離金陵,不再來此救這老虔婆?”
高凌宇冷漠地道:“老實說,我來金陵本是另有目的,發現鐵老夫人被囚是後來的事,既然知道,若是見義不為,生不如死。此刻救鐵梅心和孩子,反倒是次要的事了!”
氣氛愈來愈僵,祁豐知趣,也就不再曉舌了。
紅臉老人道:“你是非逼我出手不可了?”
高凌宇道:“時序嚴冬,草木零落,實則萌機隱於根底,肅殺之中,生生之意常為之主,由此可見天地之心。您的文事功力已臻此境界,怎麼會不明此理……?”
紅臉老人忍無可忍,飄身如絮,雙掌權翻攪劃,劈出詭奇凌厲的一掌。祁豐瞪著眼不敢稍眨一眨。因為只一眨即失去了千古難得一見的機會。
高凌宇在很久前已打定主義,第一次絕不還手,他把身法施展到極致,眨眼間有九個方位的挪移和扭轉。
但是那詭奇的掌力居然能分成數股追蹤他,或者就像磁鐵一樣被他的身子所吸引,而當他停止下來時,那數股掌力又合而為一湧到。
這是一股幾乎不可抗拒的力道,不是人類一隻手發出的懸空掌力,它不可思議,猛沉無濤。
高凌宇身觸巨大暗勁再次閃避,已經沒有暗勁的速度快了。身如秋風中的敗葉退出站處六七步外,“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祁豐幾乎喜極而歡呼,但他畢竟沒有。
雙方相距約十步凝視著,雪地上一塊殷紅。高凌宇望著這灘血,感到無限的迷憫,為什麼一個人要以這種方式毀掉自己十餘年心血創造的事物?
為什麼?為什麼……?
紅臉老人道:“我已格外破例,讓你有退路可走,你現在答應還來得及!”
高凌宇口角血漬殷然,卻斬釘截鐵地道:“我就是死在這兒也不會更改剛才所作的決定!”
紅臉老人道:“老夫已經仁至義盡……”
冷冷一曬,高凌宇道:“今生今世,你已不配談這仁、義二字了。”
紅臉老人厲聲道:“你才二十幾歲,大好生命何不足惜?”
高凌宇道:“人活著就要活得心安理得,堂堂正正,石火電光中爭短長,人生有幾許光陰?蝸牛角上較雄論雌,世界究有多大?”
這些義正辭嚴且含哲理的話,非但祁豐這種人是馬耳東風,即使紅臉老人因勢利導,也不逞多想這些人生大道理。冷峻地道:“老夫已給你退路,是你自己不知好歹……”
高凌宇已不想再費唇舌,冷漠的,全神貫注地凝視著對方。他們二人老的對少的似乎十分了解,像一碗清水可看到碗底,但少的對老的卻是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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