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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憑軍功掙來的十字勳章,可以抹掉一個人多多少少的汙點。六年之內他可能當上艦長;我對他的要求也不過如此。”
“但是他可能遇到危險呀,”她說著,瞼都白了。
“情人象酒徒一樣,自有他的神道保佑,”醫生帶著說笑的口氣回答。
孩子瞞著乾爹,夜裡叫布吉瓦勒女人幫忙,把她又長又好看的淡黃頭髮剪下一束,正好編一條辮子。隔了一天,她纏著音樂教師施模克老人,要他監督巴黎的理髮匠防止調換,還得趕著下星期日把辮子編好。
薩維尼安從巴黎回來,告訴醫生和他的乾女兒說,志願書已經簽了,二十五日要趕到佈雷斯特。醫生約他十八日吃晚飯,他在醫生家差不多消磨了整整兩天。雖是米諾雷叮囑兩個情人的話入情入理,他們在本堂神甫,法官,奈穆爾的醫生和布吉瓦勒女人面前,仍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他們心心相印的感情。
老人說:“孩子們,你們得意忘形,不會把快樂藏在心裡。”
到了薩維尼安的本名節,兩人先在彌撒祭中彼此瞟了幾眼;然後薩維尼安在於絮爾窺伺之下,穿過街,到她的小園中來了。他們倆差不多是單獨相對。老人有心放任,坐在書
房裡看報。
薩維尼安道:“親愛的於絮爾,你可願意使我的節日過得比我在母親面前更快活,給我一個新生命嗎?……”
於絮爾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我知道你要的什麼。你瞧,這就是我的答覆,”她從圍裙口袋裡掏出辮子來遞給他的時候,快樂得直打哆嗦,“你既然愛我,請你把這個帶在身邊。這禮物表示我的生命和你的生命連在一起了,但願它使你逢凶化吉!”
醫生見了,對自己說著:“啊!這小丫頭!競給了他一根辮子。她怎麼弄起來的?把多美的淡黃頭髮剪下一把……那不是把我的血都給了他嗎?”
薩維尼安吻著辮子,瞧著於絮爾,忍不住掉了一滴眼淚,說道:“臨走以前,我要你切實答應我永遠不嫁別人,你不會覺得我要求過分嗎?”
於絮爾紅著瞼回答:“你在聖佩拉日的時候,我曾經到監獄的牆下徘徊;你要求我的諾言,倘若你還嫌我說得不夠,我就再說一遍罷:我永遠只愛你一個人,永遠只屬於你一個人。”
薩維尼安看見於絮爾半個身子掩在藤蘿中間,忍不住把她摟在懷裡,在她額上吻了一吻:她輕輕的叫了一聲,望凳上倒了下去。薩維尼安正挨在她身邊道歉,醫生已經站在他們面前。
他說:“朋友,於絮爾是個極嬌嫩的孩子,對她話說得重一點就有危險。你應當把愛情抑制一些才對!唉!要是你愛了她十六年,你單是聽到她說話就會滿足了。”他這樣補充是針對薩維尼安第二封信裡的一句話的。
兩天之後,薩維尼安動身了。雖然他經常來信,於絮爾卻害了一種表面上沒有原因的病。好比美好的果子被蟲蛀一樣,她的心受著一個念頭侵蝕。胃口沒有了,血色也沒有了。乾爹第一次問她覺得心裡怎麼樣,她說:
“我想看看海景。”
“十二月裡可不便帶你上海港去,”老人回答。
“那麼終有一天能去的了?”她說。
一颳大風,於絮爾就著急;不管幹爹,神甫,法官,把陸地上的風和海洋上的風分辨得多麼清楚,她總以為薩維尼安遇著颶風。法官送她一張雕版的圖片,印著一個全副軍裝的候補少尉,使她快活了幾天。她留心讀報,以為薩維尼安所參加的那次巡邏,報上必有訊息。她拼命看庫柏…的海洋小說,還想學航海的術語。這許多執著一念的表現,在別的女子往往是裝出來的,在於絮爾是完全出於自然;甚至薩維尼安每次來信,她都在夢中先看到而在第二天早上向大家預告的。
這些在醫生與神甫都不以為奇的預感第四次發生的時候,她對乾爹說:“現在我放心了,不管薩維尼安離得多遠,他要受了傷,我一定立刻感覺到。”
老醫生左思右想的出神了;法官和神甫看他瞼上的表情,認為他一定想著些很痛苦的念頭。
他們等於絮爾不在面前的時候,問老人:“你怎麼啦?”
老醫生回答:“她將來怎麼活下去啊?一朵這樣纖巧,這樣嬌嫩的花,遇到感情的打擊,是不是抵抗得住呢?”
雖然如此,這個被神甫戲稱為小幻想家的姑娘,用功得很;她知道學識豐富對一個上流社會的女子多麼重要;除了練唱,研究和聲與作曲以外,她把餘下的時間都用在書本上,那是夏勃隆神甫在她乾爹豐富的藏書中挑出來的。她儘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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