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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沒著雨屐,繡鞋被水沾溼後捂在腳上不太舒服。
大概老太君也已經習慣了她的早至早退,外帶最近顧熙然那邊沒鬧出什麼病弱的動靜,想著這個孫媳還不算太晦氣之人,就對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原先那麼苛求了,因此她請完安,陪著老太君用完早點,就從松鶴堂裡出來了。
意外的是才走到門口,就被三姑娘顧萱給喊住了,她怯怯的遞了一雙鞋過來,低聲道:“明日是二哥生辰,我想著他在養病,大概不喜人去打擾,就煩二嫂將這鞋帶給他吧,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舒歡接過鞋一看,見上面針腳細密勻稱,她雖不懂得女工,也瞧得出是用心做的,不由替顧熙然道了謝,笑道:“明日要是得閒,你就過來坐坐好了,你二哥養病也養得悶煩了,要有個人陪著說說話,還能心情舒朗些。”
顧萱低頭應了,隨即訥訥無言。
看得出這個小姑娘是害羞且沉默的,舒歡就沒拉著她說話,道別後徑直往生梅閣去了。
回到院裡,拿著那雙鞋對顧熙然交待明白,舒歡就破天荒頭一回的進了雲姨娘的西廂。她也是沒有辦法,從小到大,只有父母替她過生日的,她還沒有替人操辦過生辰,該怎麼過,還得問問雲姨娘,免得顧家有什麼繁瑣的規矩她不知道,回頭好心辦了壞事。
雲姨娘倒是閒閒的樣子,笑道:“這事不用二奶奶操心了,往常到這日子,老太君那邊都會賞一席酒筵下來,各房裡也都會送些東西過來,不過都知道二爺病弱,喜歡清靜,他們多半不上門的,就來,也只是陪著二爺吃兩筷菜,略坐坐就走了,回頭讓丫鬟們預備些好茶待客就是了。”
那好像就沒她什麼事了。
舒歡應了聲知道,就要走出去,沒想又被雲姨娘給喊住了,她略帶遲疑道:“二奶奶請留步,嫣娘有件事想說。”
“什麼事?”
雲姨娘看了看身邊的丫鬟香茜。
香茜很識趣的說要去倒茶,就出去了。跟著舒歡的良辰美景也是懂規矩的,跟著避了出去,甚至還替她們帶上了門。
這架勢,舒歡有點不適應,這麼神神秘秘的,總感覺有一股陰謀的味道,令她心裡不由暗生警惕。
雲姨娘也不著急說話,先請她坐了,往香爐內添了香,隨後親手斟了茶來,這才略為猶豫的從衣袖裡扯出一隻香囊擱在桌上,輕輕推到了她的面前。
“這是什麼?”舒歡不解的鎖了眉,拿起香囊瞧了瞧道:“你要送二爺的生辰之禮?”
話是問出了口,她自己也覺著不像。
香囊上繡的是鴛鴦戲水紋,繡工很精細,但用料明顯粗糙,像是用那種廉價的大紅粗布做的底子,雲姨娘絕不至於送這種東西給顧熙然,就算要送,也不可能過她的手。
對於她的反應,雲姨娘也有些納悶,低了聲道:“二奶奶再瞧瞧,真不認得這東西?”
這話奇怪,難道她該認得?
舒歡不耐煩同她打啞謎,將那香囊往桌上一撂道:“從來沒有見過。”
雲姨娘不語,只是將目光遊移在她臉上。
這樣的舉止,雲姨娘從未做過,她往常總是躲著舒歡的目光,儘量不與之對視,因此舒歡越發詫異起來:“你若是有話要說,就直接點吧。”
雲姨娘這才垂了目光,微微笑道:“那二奶奶請恕我無禮了。”
她說著,將那香囊撿了起來,淡淡道:“香囊是我打發人花了五兩銀子從一位年輕書生手裡買來的,而這位書生不巧正是您未出嫁前的近鄰,教您認字的那位……”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抬起眼來望著舒歡:“如此,二奶奶可想起了什麼?”
鴛鴦戲水紋香囊,年輕書生,近鄰,認字……
這些線索統統串起來,舒歡就算再笨也猜到這隻香囊的來歷了。
這一定是原主親手繡的,也不知她是想表達愛慕之意,還是感激之情,送了這樣含義曖昧的東西給了那位書生,說不定還是出嫁前送的,怪不得雲姨娘如此巴巴的收了來。
問題是竟然這麼巧!
她說有位老學究教了自己識字,忽的就冒出來一位收了原主繡香囊的年輕書生。
假的?
不至於,雲姨娘不知道她不是原主,拿假話來唬她有什麼用?
更令她鬱悶的是慧雲!
她當初說同老學究學過認字的話,只說給慧雲一人聽了,也不知道是隔牆有耳,還是慧雲無意或有意的說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