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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還不放心的轉頭四望,想瞧瞧這話有沒有被人聽去,卻沒想看見林氏也不帶丫鬟,只提著裙襬,喘著粗氣,散著頭髮,活像身後有一群獅虎在追著她一般,死命的往這邊奔了過來,不禁詫異的睜大了眼睛。
更令他詫異的還在後頭,林氏奔過來之後,竟然破天荒的沒先理他,而是緊緊的一把拉住了舒歡的手,露出一種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腆著臉,討好的喚了一聲:“小歡……”
“嗯。”意料中事,舒歡心裡好笑,面上卻不顯,只裝糊塗道:“太太跑得這樣忙,可是有什麼事忘了說?”
“我。。。我。。。”要對一個數年來橫看豎看,怎麼都看不對眼的小輩低頭求懇,林氏仍然有點破不開這個臉,於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舒歡也不接她的話,只是微揚了眉,神情淡然的瞧著她。
顧熙和從來沒有看見他娘如此模樣,此刻被驚得立在那裡,瞪著一雙大眼,模樣好似見了鬼一般。
林氏羞愧交加,生怕再磨蹭下去舒歡不耐煩起來掉頭就走,只好一橫心道:“那事……那事我改變主意了……”
難得能捉弄到林氏,舒歡不厚道的繼續裝傻,皺了眉道:“什麼事改主意了?我聽不懂太太在說什麼。”
林氏再咬牙:“熙和同賞心的親事我允了,你好事做到底,就幫幫忙,替他周全了吧!”
顧熙和眼睛睜得更大了,頭一個反應是抬頭望天,想看看今兒個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隨即再看舒歡,見她還在故作沉吟,立刻按捺不住心裡的狂喜和興奮,猛的扯住她的胳膊,蹦跳了起來,大聲嚷道:“二嫂!二嫂!你快點頭啊!你要說個不字出來,我就……我就……”
他歡喜到頭腦都徹底亂了,連語言都快組織不起來了,自然沒注意到舒歡被他扯得差點要摔倒在地,還是另一雙手從他身後搶了過來,穩穩的扶住了舒歡,隨後他就聽見一個十分不悅的聲音冷哼道:“她點不點頭我不知道,但你若是再不鬆手,我絕對是搖頭的!”
“二哥……”顧熙和猶如被人兜頭潑了雪水,剎時冷靜下來,慌得鬆了手,退立到一旁,那低垂腦袋的模樣規矩到不能再規矩了。
顧熙然原還惱他差點摔了舒歡,轉眼看見他這樣子,就憋不住笑了起來,與舒歡對望一眼,各自無奈的搖起了頭。
這都是要成親的人了,還是這樣孩子氣啊!
尾聲 喜事盈門
生梅閣內,燈熾如同白晝。
一錠雪白的細絲紋銀擱在了桌上,紋銀之旁,另有一張契書。
舒歡微微笑著,將那銀子摸到了手裡:“不跟你客氣,說過了,你什麼時候想贖身,拿五兩銀子來就成。”
賞心看著桌上那張契書,卻有些顫抖著手,不知該取,還是不該取。
“猶豫什麼?”舒歡直接取了那契書,塞進了賞心手裡:“燒了它,從今往後你就是自由身了,先去知府那邊住上三個月,知府夫人定會教導你一些管家理事的訣竅,用點心學了,回頭我還指望你幫我料理家事呢!閒時你再替自己繡點嫁妝,等到了挑好的日子,熙和就會上門迎親。”
“我……”賞心紅了臉,低著聲道:“我能不能留著它?”
留著它,會想起許多不愉快的事情,但是能想起的愉快事情更多,被舒歡他們從山上救出,同顧熙和爭吵打架,惡懲了她那禽獸一般的叔叔,還有這些年來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在心頭涓流不去。
“傻瓜!”舒歡彷彿看透了她的心事,輕聲笑了:“留著這個做什麼?你的回憶不需要依靠它而存在,燒了!然後記住你叫江雨睛,忘了賞心這個名字,同過去告別吧!”
賞心遲疑片刻,點了點頭,目光裡逐漸的透出一抹喜悅之色,將手裡的賣身契擱到燈火上一燎,只見明亮的火光忽地騰起,將那張紙慢慢的燃成了灰燼。
三個月後,天氣入秋,已經變得涼爽起來。
這天傍晚,顧家門前高掛了喜紅燈籠,賓客往來絡繹不絕,還有附近街上的鄰人攜妻執兒,都掩在人群裡圍觀大戶人家辦喜事,吵嚷嚷的好生熱鬧。
這陣熱鬧裡,最忙的要數舒歡,家裡僕婢往來回話,支取東西,竟是將她忙得團團亂轉,連一點歇息的功夫都沒有,好容易將事情都安排妥貼,那邊賬房又派了人來回稟,說是原本預備放賀禮的小廳堂,此刻堆滿了知府那裡送過來的嫁妝,賀禮反倒沒地方擺了,要取鑰匙開了日常堆放東西的閣樓。
“賞心!”舒歡昏頭漲腦之下,賞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