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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沒有讓心情忐忑的我等多久,貨艙的門忽然被撞開了,幾個強壯的淘海客衝了進來,幾雙手把我按住,我根本來不及反抗,後面有人踢了我腳窩一下,我撲騰一聲跪倒在地,幸虧另外有人抓住我的雙手反在背後,我才沒有撲到在地板上。
驚魂未定之下,忽然眼前一亮,蛟爺從我身後走了出來,右手手裡拿著一張剛剛點燃的符紙,上面的畫著奇怪的花紋,倒和壓艙石上的道符有些相似。他對著燃燒的符紙,嘴裡唸唸有詞的說著什麼,左手一伸,旁邊有條漢子遞過去一個盛滿的碗,濺了幾點在地板上,我聞到一股燒酒的味道。
這時我已經隱約猜到他們大概要做什麼了,這個念頭產生的同時,感覺到左手一陣劇痛,接著左手被人拉起,我看到掌心處被劃了一條口子,蛟爺把碗伸在我手掌下,接了幾滴血,然後把即將燃完的符紙浸進酒裡。
果然又是歃血為盟這一套,我心裡暗想道,所有的評書話本都是這樣說寫的,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碰到這種事。接下來,更出乎我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蛟爺平端著那碗混著我的血,還有符紙灰的酒,舉過頭頂,朝門口的方向躬身下腰祭拜,我努力轉動脖子,勉強看到門口的方向站著一個人影,雙手平放腹前,姿勢似乎是端著什麼東西。雖然看不清楚是什麼,但我腦海中自然的浮現了祭拜時出現的那個奇怪的木雕像。一定是在拜那個詭異的神像!
隨著蛟爺彎腰把碗裡的酒緩緩灑在地板上,周圍的那些淘海客也鬆開了我,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手上的傷口。我原本以為這種儀式真的會像評書裡說的那樣,一人手上劃上一刀,然後大家一人一口把酒給喝了,沒想到只是我自己捱了一下。除此之外,這儀式倒也簡單。
但是想到儀式,我心裡的驚懼漸起。我有一種感覺,也許整艘船變得非常詭異的原因所在,就是因為船上的人信了這種奇怪的神。而現在,我也被裹了進去。甚至我分不清,我是被迫綁入這件事,還是主動跳進來的。
蛟爺低聲說了句什麼,其他的淘海客都退了出去,從頭到尾,他們都是一言不發,很快貨艙裡只剩下我和蛟爺兩個人。要不是手心火辣辣的疼痛,地上還殘留著濃重的酒味,我一定會以為剛剛發生的只是幻覺而已。
我也懶得站起來,就這麼坐在地上,抬頭問道:“蛟爺,現在能說了吧?”
蛟爺走過來,坐在我的面前,沉聲道:“閩生,我現在把你當成自己人了,會把整個事情全部告訴你。這件事沒有其他人知道……”
我趕緊說:“蛟爺,你放心。我要洩露一個字,不用您動手,我自己跳到海里去。”
蛟爺未置可否,嘆了口氣,語氣嚴肅的對我說道:“我要講的事,你一定會覺得不可思議,但這一切都是真的。”
蛟爺在泉州城一片的海上人物裡,算是頂尖的,所謂藝高人膽大,出海打漁時經常會敢走的更遠,這樣收穫會更大。名聲遠洋之後,除了打漁,有時候還會有人找上門來,做一些出外海運貨的生意,蛟爺沒有細說,但我猜應該和走私有關。雖然福昌號這種型別的船出遠洋風險很大,但因為比大貨船目標小很多,如果順利抵達,獲利也出奇的高。
十五年前,蛟爺就接了這麼一單生意,從泉州前往南洋。但途經馬六甲海峽的時候,突然遭遇到一場奇怪的颶風。
這場颶風威勢驚人,遠遠在海面上捲起巨大的水柱,像是連線海和天之間的通道,向著船隻遙遙逼近。福昌號全力向著遠離颶風的方向逃離,可颶風夾起的水柱如影隨形,一直緩緩的逼近。
而更讓人崩潰的是,這時他們發現,遠處的海面之下,出現了一個異常巨大的黑影,從颶風颳來的方向,帶著駭人的聲響向著福昌號飛速地逼近。
驚駭莫名的蛟爺見此情景,趕緊下令轉向掉頭全速逃跑,一直到夜幕降臨,似乎擺脫了這恐怖的旋風。但天亮之後,所有人卻絕望的發現,正前方的遠處,一道巨大的水柱,在颶風的夾裹下樹立在前方。
而後面還是那隻如影隨形的龐大怪獸陰影,他們只能立即再次掉轉方向往側後方逃跑,但不管朝哪個方向逃跑,情形都是一樣的。最後終於絕望的確認,福昌號被這場詭異的龍捲風和海里若隱若現的巨大海獸給死死盯住。
講到這裡,蛟爺嘆氣道:“後來想起來,這玩意兒就是在把我們往那裡趕啊。早知道後面發生的事,當時真應該讓福昌號直接衝過那颶風,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就算死了,倒也乾淨,一了百了。”
聽到這,我的精神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