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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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還有一句話沒說,或許也永遠不會有機會再說出口去。
他想說,可以為你死的男人,不只柳惜言一人而已。
“司徒公子,看來今日一戰是在所難免了,我李子賢極大周兒郎,奉陪到底!”說完,廣袖一揮,那些渾身染血卻依舊一步不退計程車兵們立即眸色泛紅,等著最後血肉的角逐。
“來而不往非禮也,今日既然來了,總是要本公子不得不送李兄一程,呵呵,廢話少說!李兄,就此別過,後會無期!”司徒睿彎了彎形狀完美的唇,嘴角噙著嗜血的一抹豔笑,輕輕的抬了抬白玉般的手,身後那些兵士得令般齊刷刷的舉起了手裡的弓弩,提氣,用力,彎弓,瞄準,利刃強弩,蓄勢待發。
山風呼嘯,烏雲壓頂。
看著那個在山風細雨中長身玉立的挺拔的身姿,環顧那一個個周身帶傷疲憊不堪的將士,桃花盡竟然覺得黃沙滿地落日沾血般的蒼涼。
她,憑什麼啊?
為她這一人之安,多少人命喪黃泉,多少人枯骨成灰。
柳惜言如是,這些倒下的或是即將倒下的將領如是,莫不成,還要他也這般,才算結束嗎?
他們都死了,她一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嗎?她,還能心安理得的活下去嗎?
颯颯風雨,吹起李子賢那撕破的淺灰色袍裾,衣袂飄飄,獵獵作響,似是那閻王的招魂蟠,舞出的是一去不復返的絕響。
桃花突然間氣血上湧,周身的血脈仿若凍結又仿若即將燃燒。
“慢著!”她用盡全力大喝一聲,掙扎著站起來。
她全然無視那些箭矢弓弩,眉眼間冷靜的讓人窺不見一絲的情緒,她走過去,將手中的孩子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李子賢懷裡,轉身,昂首正視著司徒睿,不著痕跡的擋在了李子賢的前面。
“你不是說為了我而來?好,我跟你走!”這一番話桃花說的平靜清冷,在旁人看來的淡定自若,實際是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勇氣。
“哦?想通了?好!爽快!我的小花花,我就說你是捨不得為夫為你受苦的,那,過來吧,乖乖的哦——”司徒睿挑眉一笑,眉眼在被狂風吹亂搖曳的髮絲中若隱若現,亮的詭異。
“不過——”,桃花語氣一滯,抬眸冷哼:“醜化說在前頭,你必須說話算話,莫要傷及無辜,否則,你帶回去的,最終不過是一具屍體!”
她可不是傻子,司徒睿這人喜怒無常陰險狡詐,她必須當著三軍將士的面跟他講個一清二楚,再不濟,他總是昭國皇帝,總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出爾反爾言而無信。
“嘖嘖,花花哦,莫要嚇到為夫,為夫剛剛的心臟都跳的快了幾分呢,放心,為夫好歹也是一國之君,絕對一諾千金。”司徒睿娟狂邪魅的掃了一個眼風,好似跟桃花不是在談什麼生死條件,定何種終身契約,不過是男女間打情罵俏一般。
“桃花,此事是男人的事,與你無關,你回去,莫要做傻事!”沒等桃花發話,李子賢卻是搶先一步拉住了桃花,強硬固執。
”不,此事是我的事,與你們無關才對,我是這劫數的因,自然也必須由我,結了這劫數的果。”桃花苦笑著搖搖頭,毫不迴避的正視著李子賢。
“桃花——”李子賢失了平日裡淡若風雲的氣質,連那種如玉如竹的溫潤面容都染上了幾許憂色。
那一直熟睡的嬰兒仿若也預感到了什麼,突然間“哇哇”的大聲啼哭了起來,聲音在這寂靜無聲的山谷裡,高亢的好似拔高的尾音,帶著那珠玉即將碎裂般的尖銳。
桃花的心好似被蠍子的尾針狠狠的紮了一下,疼的痙攣。
她伸出傷痕累累的手,最後掀開蓋在她的兒子頭臉上遮擋雨水的帕子,看了一眼她這個九死一生從閻王殿搶回來的孩子。
那個小小的粉紅色皺巴巴的娃娃,好似那沒有發好的皺巴巴的包子,蜷縮在那簡易的襁褓中,閉著眼睛,哭的皺著眉頭,聲嘶力竭。
桃花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他的小臉,輕輕拭去他眼角的淚珠,那小傢伙哭的已經有些哽咽,小嘴嚅囁著,時不時的打一個嗝,委屈的好似被遺棄的孩子。
桃花靜靜的看著,看著他像個小土豆一般皺著眉眼,看著他嗷嗷的張著那沒牙齒的粉紅色的嘴巴,看著他哭的那般傷心委屈,心中柔軟的好似那冰雪初融的溪水,淙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