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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賢這一次受傷,外傷無數,失血過多,脫力耗神,最終臥榻不起昏睡不醒,所有的御醫皆手術無策,說是此人已是身子虛空損耗太多,已然不過是一具沒有生命氣息的皮囊,已是耗盡心神,油盡燈枯,回天乏術,唯有聽天由命的準備後事的好。
桃花聽了太醫一番嘆息之言,頓然間如五雷轟頂!心神被瞬間劈開了一般,撕心裂肺的疼,想是再死一次也比不上這酷刑。
她哭,她鬧,她無計可施,唯有一個聽天由命判了李子賢死刑,也將桃花的靈魂禁錮在了地獄裡。
那一刻,桃花真的是覺得萬念俱灰,生不如死了。
那一刻,她才知道,這個男人,在她的心中,遠遠比想象的重要。
而後,踏著死者的血,生著的傷,一切的勝利便是那麼順理成章。
於華清已死,北周大廈坍塌,樹倒猢猻散,南周順利奪回于都,大周朝堂重建,李子賢輔佐小板慄順利登基為帝,國號昌和,史稱昌和元年。
鄰國向來虎視眈眈的大昭,卻因其帝突患惡疾,命懸一線,昏迷不醒,昭國上下人心惶惶,無從東顧,眼睜睜的看著大周由四方不穩國力空虛連年征戰人困馬乏的新生稚嫩境界,鑽準了昭國自顧不暇的空子,整合壯大,修養生息,等其帝勉強下榻可以親理朝政之時,已是今非昔比不容小覷,總是有那進犯吞併之心,一時間失了最好的時機,也不敢貿然出兵輕舉妄動了。
為大周立下汗馬功勞,戰死沙場的駙馬柳惜言,奉為戰國公,陵墓為歷代帝王標準,享受永世供奉,且為紀念此人的忠義謀勇,特將於都改名為言都,以彰其功。
白桃花,應該說是大周前公主於瓔珞,自然也是封賞無數,極盡榮寵。
只是,據說其本人卻因為駙馬之死,心力交瘁,鬱鬱寡歡,一病不起,纏綿病榻,被新皇接入宮中將養,已是許久不曾露面,據說,已是行將就木之人,連昭國的神醫北淵都是束手無策,魂魄含恨隨駙馬而去左右不過是時日問題罷了,這倒是大周蒸蒸日上的國運之上唯一一處讓人唏噓嘆息之事了。
坊間也皆為這瓔珞公主的命運多舛扼腕垂淚,生生多出了許多以此為原型的紅顏薄命、一代佳人的傳奇,不過這些不過街頭巷尾茶餘飯後之話,桃花是不知道的。
如今她正在御花園的好夢正酣,終歸是要走了的,這滿園景色,總是要再貪戀幾日的好,也不虛了她一代穿越女的皇宮之行。
想到昨日,穿著明晃晃的龍袍像模像樣的小板慄戀戀不捨的抱著她的腰哭的稀里嘩啦的樣子,桃花的心就似在酸水裡泡過的一般,要不是怕兩人相擁而泣下去會把皇宮大內都給淹了的話,桃花怕是真的會抱著那個少年哭一晚上。
現在想起來,眼圈都是要紅了的。
而她,卻不能不走,宮裡終歸不是安全的地方,司徒睿如今是重傷初愈無暇顧及,等他著手調查起來,孩子假死一事終歸是紙裡包不住火的,且以他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格,桃花不死,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桃花唯有詐死隱姓埋名的帶著安兒遠離皇室宮廷,才算是安全。
且,這冰冷窒息的金玉堆砌的墳墓也確實不適合她,呆久了,仿若靈魂都是陰冷的,呼吸都不能夠了,她想,她果然是扶不起的阿斗,只有享不了的福沒有受不了的罪,果然,她還是適合竹籬人家。
這兩天,他日日來寢宮裡抱著她睡,晚上總是死死的扣著她的腰,在她懷裡絮絮叨叨的講著話,也只有在桃花這裡,他還是那個愛哭的安靜脆弱的孩子。
當相聚的時刻有了時間的限制,那困在裡面的人們總是覺的用一分少一分,聚一秒是一秒,便格外的珍惜。桃花權謀手段懂的不多,帝王之術更是一竅不通,她可以做的,便是撿著他愛吃的口味,日日的換著花樣做給他吃,任他撒嬌嗤鬧孩子般的纏著粘著,連假裝生氣都是不會的,唯有那滿心的寵溺,似是要溢位來了一般,恨不得將心肝都挖出來對他好。
小板慄仿若又到了四歲的時候,在桃花這裡卸下了所有的防禦與老成,唯有一遍遍的“孃親,孃親”的叫著,就連夢裡都是這般,桃花在暗夜裡摸著他的小腦袋,一聲不吭,可臉上已是一臉的淚。
她一手帶大的小板慄啊,她那艱苦歲月裡相依為命的小糰子啊,那個被歷史賦予了重擔在肩的少年啊,如若不是想到那些流血犧牲,那些來之不易,那些殷勤期盼,還有那些躲不開的使命責任,桃花真的想不顧一切的帶著他一起走。
終歸,如今是不能夠的了,那些相依相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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