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第2/4 頁)
蒼天諸佛,是你們不讓我活,何怪我成魔?
“你說,你只是一個用了她身子的靈魂?那——你要是死了,我的瓔珞,會不會回來?”
“你,惜言,你,你要做什麼?她不會回來了,我,即使我死了,她也回不來了,你——”桃花的心神此刻才聞到了恐懼的氣息,她緊張的推搡著這個已是扼住了自己脖子的男人。
“是嗎?我想試試,總還有可能不是?若是,當真回不來,也不怕,終歸我會下去陪她,終歸不會讓她一個人在那黑色的死地,我會去陪她!”柳惜言已經喪失了所有的理智,他加緊了手上的力氣,仿若恨不得擰斷桃花的脖子。
桃花被這個近乎發狂的男人狠狠的掐住脖子,她的呼吸越來越困難,肺好似要在這窒息中炸掉一般,她努力的拉著柳惜言的手,踢著他的身子,最後甚至跟著柳惜言身體後仰的力道從躺椅上跌落了下去,她掙扎著,一如同樣在她身下掙扎的地上的矮草,可柳惜言對她的痛苦仿若渾然未覺,他的眸色通紅,裡面是萬里冰封,一片的死寂,他只是一味的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散發的是同歸於盡同赴黃泉的決絕。
桃花覺得自己根本是被命運扼住了咽喉,她長大了嘴,拼命的喘著氣,爭取著更多的氧氣,卻阻止不了那如跗骨之蛆一般的窒息。
她無法思考,只會那徒勞無功的掙扎,她從來沒有覺得死亡是離自己這般的近過,仿若連心跳的聲音都似響在耳邊,捶打在靈魂上,無比的清晰,桃花的手緊緊的抓著惜言的衣服,使勁的掐入他的皮肉裡,可毫無用處。
這個男人仿若是心如死灰的絕望的亡魂,只想帶走死前最後的留戀,任誰也掙不脫那刻入骨髓的執念。
“惜——言,哥——哥!”桃花覺得眼前的色彩越來越模糊,拼勁最後一絲腦海中的清明,她從那火辣辣的喉嚨裡擠出這麼一個含糊不清的聲音。
可這聲音卻仿若有了魔力,脖子上的窒息感雖沒有消失,卻不再繼續。
“惜言,哥哥——”桃花像一條丟到岸上的渴水的魚,張頜著嘴唇,飢渴的呼吸,她感覺到脖子上壓力的驟然減輕,心中一喜,再接再厲的叫道。
柳惜言的手終於慢慢鬆開,慢慢的放回到了在不停的咳嗽著,被突然而來的空氣嗆得眼淚直流的桃花的臉上,卻最終無力的垂下,整個人如這一雙手一般,癱軟的躺倒在草地上。
他最終下不去手,終究成不了魔!
人心死,魔念起,卻抵擋不了那一絲絲僅存的心軟,雖然讓他心軟的那個人,真的已是不在了!
因為那句日日響在耳邊的“惜言哥哥”,因為那張跟瓔珞一摸一樣的臉,即使知道不是他的瓔珞,可僅僅是因為這一般無二的聲音,這張獨一無二的臉龐,就已是他的死穴,他的軟肋,終歸是不忍,對著自己疼了半生愛了半生的女子的身體,他如何狠得下心真的掐死她?
自欺欺人,惟獨欺不了的,是心。
桃花顧不得理會身旁的男子,她只是大口的呼吸著這此刻更是彌足珍貴的空氣,享受著這在剛剛那一剎那間失而復得的活著的幸福。
半響,才算調整過呼吸,可渾身還是無一絲的力氣。
她也癱倒在草地上,努力的平復著自己那狂跳的心臟,慢慢的調整著自己虛脫的身體。
轉眼看去,同樣躺在身旁的柳惜言整個人仿若是死過去了一般,毫無聲息,只是那緊逼的眼角不停的滑落的淚水,還昭示著他的活著。
桃花的身心也終於平靜了下來,她就那般仰躺在草地上,目光透過頭頂上冠如華蓋樹木的枝葉的縫隙,遙望著空曠的藍天。
天很藍,風吹著樹葉,沙沙作響,彷彿是情人間的呢喃,羞怯純真。
那遼遠的天際碧空如洗,純的好似通透的明鏡,不帶絲毫的雜質,讓人的心魄都好似化在了裡面。
旁邊的男子仍舊是閉著眼睛,無聲的哭泣像是紮在桃花心裡的針,疼的錐心。
她不是第一次看見男人哭,卻是第一次見一個男人哭的如此的平靜,平靜的若是你看不見他幾乎沒入草叢中的行行清淚,根本以為他不過是在閉目養神,或者,說是不過是具死了的屍體,還更確切些。
可就是這無聲的淚水,滴落泥土,卻化入心肺。
桃花不知該說些什麼,她就那般突然的想到了《天下無賊》裡那個坦著大肚子,聽到了劉德華死訊的劉若英,她是那般故作鎮靜甚至是掩飾一般的往嘴裡拼命的塞著鴨肉卷,那一滴淚,卻是那般不期然的滑落,不停,不破。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