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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各自稱奇,道:“我們都不知道,她怎麼記得一清二楚?真真有心。”
平兒笑道:“若有心,哪裡能忘?從前就沒見她忘記過誰的生日。林姑娘離得那麼遠,每逢年初,她都有壽禮送過去,從未斷過,東西事小,心意難得。三月初一那樣忙,太太入朝隨祭不在家,平常也不過生日,她還孝敬了一套親手做的衣裳呢!”
於是你對我行禮,我對你作揖,忙亂了好一陣,又到各房裡去讓讓。
家裡各處壽宴也還罷了,他們私下過壽,說不盡多少玉動珠搖,紅飛翠舞。
誰承想次日平兒還席,正熱鬧間,忽有人急急忙忙慌慌張張地來稟告說賈敬賓天了,說是服食丹砂而死,一時間,榮寧兩府裡都忙亂起來。
琳琅聞得訊息,少不得備了祭禮,打發人去,她原有孕,不能親至。
又因鳳姐仍在靜養,李紈又照看一雙兒女並賈珠,也不願理事,探春尚未出閣,也不能理喪事,因此只有尤氏一人勉力料理,又覺自己上房無人,便將繼母和繼母帶過來的兩個女兒一併接過來照看。
別人猶可,也不在意,唯獨寶玉見了這對絕色的尤物,不斷誇讚,穿孝服時男女站在一處,又不住替姐妹二人擋著和尚,恐他們腌臢氣味燻了她們。
待送完殯,卻說賈璉素日常聽尤氏姐妹豔名,只恨無緣得見,近因賈敬停靈在家,每日與二姐三姐相認已熟,不禁動了垂涎之意,況且與賈珍賈蓉都是胡鬧慣了的,乘機百般撩撥,眉目傳情。尤三姐淡淡相對,只尤二姐十分有意,只是耳目眾多,無從下手。
好容易,得賈珍賈蓉願意,賈璉暗暗歡喜,又叫賈蓉向尤二姐提親,只說鳳姐已經不能好了,暫買了房子安置尤二姐住在外面,過一年半載,等鳳姐一死,便接她進去做正室,說得天花亂墜,不但尤老孃願意,便是尤二姐也是嫌貧愛富,十分願意。
偏孔順不知怎麼得了訊息,他原是時時留意榮國府的訊息,叫來賈璉罵道:“你若做這不忠不孝之事,正經也別上我的門來,我也沒你這個外甥!”
賈璉大驚,忙跪下道:“今日外甥初見舅舅,舅舅何出此言?”
自知孔家後,賈璉每逢孔順休沐便至,雖未登堂入室,卻也能從老蒼頭臉上話裡瞧出聽出三分意思,知道自己即將得見母舅,這些時日裡忙著送殯,不免疏忽了些,因此孔順陡然見他,心裡正歡喜,然聽聞此語,不禁手足無措起來,茫然無知。
孔順冷笑一聲,道:“你還在我跟前否認?你近日在忙什麼?”
賈璉聽了,心頭一凜,忙道:“並沒有忙什麼。”
孔順滿臉怒色,道:“你還敢說沒有!你叫人買小花枝巷子裡的房子做什麼?我聽說你又打首飾,置辦妝奩床帳下人,你這是想幹什麼?”
賈璉驚得魂飛魄散,靈機一閃,忙吶吶地道:“稟舅舅知道,外甥今年已經二十七八,偏還無一子,外甥家裡那媳婦調養半年至今,怕也是不能好了,也是將死的人,外甥是為子孫計,才想著悄悄娶了二房,待生了兒子再接進去。”
孔順一掌拍在桌上,咬牙啐道:“你別在我跟前裝神弄鬼!我既叫你來,便已經知道得差不多了!若不是瞧在你這幾個月來上門拜見十分勤謹,又是我那苦命妹妹的一點骨血,我也懶怠管你!不管你媳婦好不好,這二房你不能娶!國孝家孝一層罪,停妻再娶又一層罪,你能耐得很啊?你這是叫人戳脊梁骨呢?還是等著入獄流放受杖刑?虧得你還是大家公子,難道你不知道外室子連庶子都不如?庶子尚且不能繼承宗祧,外室子就能了?”
賈璉被啐得跪在地上不敢吭聲,聽得那後果,臉都黃了。
孔順喝了一口茶,又繼續罵道:“貪花好色便是貪花好色,說那麼好聽做什麼?你為人我難道還不知道?不過是為你貪花好色尋個藉口!你該有些出息了,髒的臭的都拉進門,也不怕當了剩王八!那尤家女子,我早打聽過了,原是曾指腹為婚的,只因那家窮,不肯嫁過去,和寧國府裡父子兩個有些首尾,嫌貧愛富,什麼好東西?明知你有正室女兒,還要嫁給你,不過看中你有錢,又是榮國府的長房大公子,模樣俊,倘若你窮得很,又醜又老,你瞧她會不會跟你!虧你還當寶貝似的為她冒大不韙之罪,也不怕連帶你自己沒了身家性命!”
孔順越說越氣,手腳都因此哆嗦起來,嚇得老蒼頭一旁連連解勸,又向賈璉道:“表少爺,別怪老爺罵你,也別嗔我這老奴才多嘴,表少奶奶縱有千日不好,也有一日的好,況且也不是好性兒的人,弄這麼一出,倘若叫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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