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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李清照所能做到。徐燦的詞在立意高,視野寬,取材廣,容量大,風格雅方面,在中國古代女詩人中,應屬首屈一指。
徐燦晚年沉溺佛法,希圖空幻,但內心痛苦仍不時折磨著她。順治十五年,陳之遴因為交接賄賂內監罪,被朝廷罷官抄家,全家二百多口人全部流放尚陽堡(今遼寧開原東)。此後,丈夫陳之遴和幾個兒子先後都病死在關外。十二年後,到了康熙十年,皇帝東巡期間,才開恩特許徐燦孤零零一人,形影相弔“扶柩南歸”。此時的徐燦,萬念俱灰,希冀透過佛法求得心靈上的解脫。《清史稿》上說她“晚學佛,更號紫”。但詩人一生的跌宕起伏遭際,無論如何在內心也平息不下來。她晚年所作的《秋感八首》,總結了自己一生在江南、在燕京、在塞外三個階段的經歷,慨嘆了明朝覆亡、南明腐朽、江山易代,興亡轉瞬的悲憤心情。在臨終前寫的詩裡,還在感慨“萬種傷心君不見”,“羞向玫瑰說舊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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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歷史人物(12)
《紅樓夢》的創作宗旨是正大的,作者滿懷興亡感嘆,以自己和“蕉園詩社”姐妹們的遭遇為原型,濃墨重彩地描寫了大觀園中的悲歡離合,讓讀者在灑下一掬同情眼淚的同時,感受到改朝換代時的歷史蒼涼和簡單純真的民族主義情感!在妙玉這個人物身上,我們可以更清楚地看清這一點。
《紅樓夢》中關於“金玉質”陷入“汙淖中”的描寫,是隱指大節有虧而不是淪落風塵。一說到女人陷入汙淖,我們的紅學家就立即想到什麼被“迷姦”啦,什麼做“娼妓”啦,什麼嫁給老頭子啦,習慣性地往下道想。其實,《紅樓夢》作者安排妙玉陷入汙淖,是影射她的丈夫變節事敵,她內心反對而又不得不跟隨丈夫在汙濁的朝政中沉浮,正像無瑕白璧陷入了汙泥一樣。清初以女人失節比喻男人變節的作品比比皆是,在吳偉業、錢謙益等人身上,這種文章都沒少作,不妨找來讀一讀。
《紅樓夢》中關於“欲潔何曾潔”、“過潔世同嫌”的描寫,是隱指人品高潔而不是生活上的潔癖。《紅樓夢》作者透過劉姥姥走後妙玉用清水衝地,並要砸毀所用杯盞等行為,似乎要把讀者引到妙玉有潔癖的思路上來,這是障眼法。“何曾潔”決不是把身上弄髒了,而是在民族氣節上把形象弄髒了。脂批說她“紅顏屈從枯骨”,應該是指她屈從丈夫這樣的“枯骨”出仕變節。徐燦是繼室,丈夫年齡比她大得多,把變節分子稱為“枯骨”,也是時人常用的詞語。“世同嫌”說的是徐燦晚年現實,變節的人嫌她詩中的故國之思;堅持氣節的人嫌她隨丈夫出仕,追求高官厚祿;兩面的人都對她晚年悽慘傷心的境遇幸災樂禍!
《紅樓夢》中關於“王孫公子嘆無緣”的描寫,是說要結識她的文名無門得入,而不是要娶她或嫖她。徐燦在當時詩名滿天下,很多王孫公子確實想結識她,以抬高自己身價。但徐燦潔身自愛,不論是春風得意時還是落魄潦倒時,都不願同這些人來往。好多名士確實慨嘆過,與徐燦同時代,卻鏗緣一面,引為終身憾事。《紅樓夢》中說妙玉“天生成孤僻人皆憾”,就是這個道理。
《紅樓夢》中關於她出家後寄住大觀園的描寫,要等待的是什麼結果?這個結果決不可能是什麼被“迷姦”“劫持”,更不可能是什麼淪為風塵女。而是以出家人的淡泊心境等待蓋棺論定。她之所以不能回到家鄉居住,是因為已經家破人亡,丈夫和兒子都死去了,晚年只好在廟裡棲身。作為“望族”、“世家”出身的人,身邊有幾件遺留的珠寶器皿,是平常事情,不足為怪。
《紅樓夢》中為什麼描寫妙玉願意與寶玉交往?是因為共同的思想基礎,而不是什麼暗戀。書中妙玉同寶玉、岫煙、惜春交往,因為他們都有出塵思想。對黛玉、湘雲也不厭煩,因為她們名利心淡薄。為什麼不願與寶釵、鳳姐、探春交往,因為她們的共同特點是追求仕途經濟,追名逐利。《紅樓夢》後四十回寫她心中愛慕寶玉而險些走火入魔,是胡說八道,絕對不可信。
事實上,洪昇與徐燦在這方面確實有著共同的思想基礎,你如果把《稗畦集》同《拙政園詩集》加以比較,就可明顯看出共同的感嘆了。洪昇一生同徐燦大概有兩段交往:一是“蕉園五子”活動時期,二是康熙十年扶柩回南之後,至洪昇逃往北京之前,此時是“蕉園七子”活動之期。前一時期徐燦參加過“蕉園詩社”活動,後一時期,徐燦萬念俱灰,大概沒那個雅興了。
洪昇在北京滯留期間,也對徐燦的詩詞發生過濃厚興趣。曾同老師王漁洋一起閱讀和欣賞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