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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水心中碎語不斷,念及自己才到上書房學了六日便被人揪到這裡來考什麼才學,現下又被人用年齡說事,不由得哼哼唧唧,憤憤不平起來。即便如此,逝水卻面色如常,只微俯下身乖順地說道:“兒臣甘願受罰。”
盡歡帝聞言似乎有所梗阻,片刻方才道:“既如此,逝水便幫父皇,給這畫題上字罷。”
逝水仍然俯著身,語氣謙恭,卻是毫不客氣地說道:“兒臣愚鈍,雖有董老師相授,六,日,卻是筆跡糙劣,且不知該題何字,恐會將這一副好丹青塗抹描黑。”
盡歡帝聞得逝水似乎有意著重了‘六日’二字,便笑道:“皇兒過謙了,題何字倒也簡單,方才天鉞最後說的‘桂子月中落,天香雲外飄’就甚好,而若是字跡問題,只是皇兒盡了心便好,菀妃知道這字是皇兒題的只會高興,哪有描黑之理。”
逝水聞得盡歡帝顯而易見的強上弓意味,便知不好反駁,但心下仍是不願,尤其聽到盡歡帝言及‘菀妃’之時,不知為何突然不樂意至極,便愣愣地立在一旁不發一言。
盡歡帝見狀便繼續道:“擔憂已去,皇兒卻仍無所動作,可是不願意幫父皇一把了?”
話已至此,逝水只得走到書桌邊,拈起擱置一邊,現下還光華流轉的毛筆來,對著平展在桌上的丹桂圖端詳了片刻,便向著左下方落下筆去。
盡歡帝看著妥協般開始遵循自己旨意的兒子,嘴角不自覺地泛起功成的笑意。此時已近巳正,秋日的陽光也開始變得難以逼視,只因透過了窗欞方才減去了些許桀驁之氣。這稍去了稜角的白光照入室內,卻別添了幾分吸引人的氣質,籠在俯身心不在焉落筆的逝水髮際,肩上,將少年即將挺拔的纖弱身形勾畫地分外出神。
象牙白皙尊貴的泛著寶氣,映襯著周身璀璨的紅玉顯得愈發富貴無雙,此刻卻因為旁邊只不甘不願握著自己的少年消斂了高人一等的傲氣,低頭來俯身於這連帝王都為之側目的人兒之下,心甘情願成了陪侍。
盡歡帝起初只是帶著勝利的意味看著逝水動作,後來卻不由得靜心定在少年身上。然而此情此景維持不久,才寫了四個字,逝水便停下筆來,回身望著一臉祥和之氣的盡歡帝,鬱郁地說道:“兒臣恐還是辜負了父皇的期許——這‘落’字,兒臣不知如何起筆。”言畢就欲斜手將筆擱回去,身子也從桌邊稍稍退了回來:
算是找了個好理由,不要完成這惱人的差事了——寫到一半的蹩腳詩句若是像這人所說那般給了菀妃,那可真真好看了……
逝水不自覺間惡意地想著如此,卻不急於抽身離開,只裝作沒有辦法的樣子一步一步動作著,做足了表面功夫。
豈知這動作剛行到一半,筆還垮垮地捏在手指間,逝水因為俯下身題字而微微弓起的腰際便被人緩緩卻其勢不斷地頂了回去,只與筆管脫離了稍許的手指也被人緊緊扣了住。
逝水心中一驚,立時收住了退勢免於與那人更深入的靠攏,即便如此,卻還是感覺周身被霸道的氣息繚繞地嚴絲合縫,抵在腰際的那人佩戴的玉佩涼滑妥帖,與自己已然僵直了的腰際磨磨合合,有些緊張的指尖也被保護地週週整整,耳畔更是傳來了滲透著蠱惑氣息的話語:“逝水不忙,董老師沒有教會的,父皇親自來教。逝水看好了,這‘落’字,是這樣寫的——橫,豎,點,點……”
察覺到懷中少年有些驚詫有些僵硬,盡歡帝卻仍不緊不慢,理所當然般地操控著掌中瑩潔修長的手,有意無意將唇湊在少年羊脂般的耳垂邊,一字字地吐氣:“嗯,桂子月中,接下來是:落,天,香,雲,外,飄。”說完‘飄’字,盡歡帝又隔開一行,在底端自然而然地續上了鐵鉤銀畫的兩個字,卻並未將之一併讀了出來。
逝水卻是因著對自己來說過於親密的身體接觸心緒有些不寧,看看眼前龍飛鳳舞的兩個字,只道是寫此詩之人的名字,不假思索便接著盡歡帝的念句順勢說道:“空,違。”
輕輕兩字卻是擲地有聲,話音剛落的剎那逝水便陡然覺得有些異樣,因著這分外敏感的姓氏,和其後似乎有些熟悉的名,只困惑地攏了攏眉心,卻尚不知為何。
盡歡帝卻是唇角上揚,掌中猶自控著逝水緊張的手,腳步也沒有半絲後退地包裹著逝水的身體,將之圈在自己和書桌之間,只風輕雲淡地說道:“逝水可知道,方才犯了重罪了。”
逝水聞言方才猛然醒悟禍從口出,卻已然覆水難收——‘空違’,乃是盡歡帝的,名諱……
未及逝水出言,盡歡帝便嘆息般說道:“孤不避諱,因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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