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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賤,奴婢錯了,錯了啊,求殿下饒了奴婢吧!”
聲嘶力竭的乞求,匍匐的眾人都戰戰慄慄,沉默不語,淺笑著的盡歡帝撇過眼來,看了看站在身側的逝水,而後抿起了本待出言責罰示眾的薄唇。
逝水感覺到盡歡帝的眼神,捉住狐裘的手愈發收緊:
即便是如此抬舉了自己,這個小太監也太過不識抬舉了,要知道,與其在一起的無論是多受寵的人,君王都不會忍受被無視的感覺,更不會放棄做決斷的權力,那些所謂的寵姬妖嬈枕邊風,都是在暗夜合攏,無人知曉時進行的。
更可笑的是,自己並非他們所想的善男信女,真正的大皇子,南天竹,不該管的事情不會管,不能管的事情無心管,而不想管的事情,連眼界都不會入。
現下的事情,是不該管,不想管,也,無力管。
想著逝水欠身往後退了一小步,附屬一般站在盡歡帝身後,垂眉溫聲道:“如父皇所見,宮人們閒談時雖提及了兒臣,但是他們有罪與否,全憑父皇的決斷。”
“逝水這麼想的麼。”盡歡帝唇邊的笑意愈發幽深,雖是看著逝水,右手卻平平向後伸出,做了個揮刀的手勢:“斬立決,餘者杖刑三百,貶至雜役房,即刻執行不得有誤。”
一語既出,跪倒一地的人瞠目結舌,那小太監卻仍然瞪大了眼看著退至盡歡帝身後的逝水,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些什麼。
逝水一眼瞥見他的企圖,清淺的瞳仁亦是泛出了厭煩的意味,欠了欠身,逝水輕聲道:“父皇英明,永溺殿的宮人,確實該換了。”
話語簡明扼要,語調謙和有度,俊臉上是一如往日的和煦。
小太監的目光在逝水語音落定的霎那,變得絕望而困惑,看了看剛剛還和自己笑談大皇子殿下與眾不同事蹟,卻始終沒有出聲的眾人,他第一次明白了一件事情:
同樣是娘生爹養的,他不笨,他只是不該妄自揣測皇族的事情,因為皇城之中的紛紛擾擾,太過瞬息萬變難以捉摸。
明白地有些晚了,但是,因為小太監之前地位不高,榮耀還尚未盡享,所以跌落地獄的過程,並沒有痛苦地難以忍受。
逝水看著瞬間變得乾淨的長廊,恍然便想起了方才宮人們談到的內容,正待出口詢問,卻見盡歡帝有些彆扭地別過臉去,悶悶地道:“逝水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聽到的?”
“嗯,從董老師那裡吧。”逝水鬆開毛毛的領口,有些心不在焉地回道。
“逝水不要誤會,董辭什麼都沒有做錯,只是過分堅持原則,所以父皇不罷他官,是為了維護國家法度,與逝水無關。”盡歡帝的眼神有些躲閃,彷彿在掩蓋被人說穿心事的情緒。
“兒臣從未如此想過啊,父皇何來誤會之言?”逝水困惑地問了一句,而後又垂眉開始思索。
“唔,這個,沒什麼。”盡歡帝囁嚅著看了看逝水若有所思的神情,而後有些尷尬地向門檻走去。
“父皇。”
“啊,什麼?”
“父皇的壽辰是下月初二,近來也要開始籌備了,兒臣住在永溺殿會不會添麻煩?”
“……”
“父皇?”
“逝水的宮殿仍在修葺中,宮中沒有多餘的宮殿了。”盡歡帝睜著眼睛,瞎話說得無比順溜,腳下亦是未曾亂了分毫。
“那,父皇曾與兒臣提過,想要和兒臣比比誰先跑到千秋亭吧?贏的人可以許願,輸的人無條件服從,父皇還記得麼?”
“自然記得。”盡歡帝駐足,而後回身,溫和地伸手將逝水雪白的帽簷摘下來,又理了理被帽子壓亂的髮絲,眼裡溢滿了寵溺:“天冷了,逝水是看上了前幾日楊川上貢的鏤空錯銀龍紋手爐了吧?”
逝水乖順地立在當地,毛茸茸的狐裘襯著溫如冠玉的俊臉,愈發顯得丰神雅緻,清秀脫俗。
輕輕搖了搖頭,逝水彷彿被‘手爐’觸動了心絃,便略帶猶豫地問道:“如父皇所說,天冷了,兒臣殿中宮人又少,不知管事的太監有否循著慣例分發禦寒物品於殿上?”
“此等小事,父皇怎會過問。”盡歡帝漫不經心地收回手,眼中閃過一絲不滿。
“那,兒臣可否回殿看看?兒臣自出獄以來便從未回殿,兒臣怕殿中宮人不知兒臣近況如何,會心生憂切。”逝水吞吞吐吐,卻依然說完了心中所想。
“殿中宮人?”盡歡帝微偏過頭看著逝水,而後假作無意地道:“哦,逝水的隨侍宮婢,叫什麼,墨雨的吧?”
逝水有些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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