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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似水:“墨雨不要胡說哦,這話在這裡可以說,在外面可是要被殺頭的呢。”說著稍稍側過頭來,在言及‘殺頭’時左眉還微微挑了一下,努力作出恐嚇的神色。
青衣宮人愣住,卻不是因為那人的話,而是他偏過頭來左眉稍揚時的風韻,伴著這日早來的霧氣,美得,傾盡人寰。
微風拂過,散開了屬於清晨的迷霧,朝日尚未咄咄逼人的氣息輕輕挪動過來,稀稀薄薄的淡黃色光線將這個小苑籠罩其中,每一分每一寸都似得到了神的眷顧。
宮人看著白衣人在陽光下顯得愈發白皙的側臉,喃喃中不知該說什麼。
“墨雨怎麼了?不是被嚇壞了吧?”白衣人從已經扶正的植株上騰出來,緩步向著定在當場的宮人走過來,而後伸出沾了些許泥濘的修長雙手,在她面前搖了一搖,後者這才如夢初醒般嚇得向後退了一步。
“真的被嚇壞了啊,我開玩笑的呢。”白衣人收回手,半彎的眼裡似是盛了冰泉下的流水,澄澈透亮,閃得宮人又是一愣,而後又感嘆地說道:“殿下這麼好的人,就算是在鬼節出生,那個皇帝也不能不歡喜的啊。”
“墨雨還在胡說吶。”白衣人嘴角半彎,似乎對自己的處境全不關心的話讓青衣宮人又嘟起了小嘴:“本來就是嘛,啊對了對了,殿下難道沒有希望過得到那個皇帝的寵愛嗎?”
白衣人聞言不顧手上還有泥濘,直接往宮人比自己矮了半頭的烏黑雲髻上輕輕拂去:“墨雨真是不乖呢,這樣的性子我這個不成器的主子可是保不了你的呦。”那宮人連忙閃開,髮髻上卻還是沾上了些許沙礫,拿手往頭上一拍又把一絲不苟的髮髻弄散了下來,便對著白衣人一哼,而後飛也似地找地方整理儀容去了。
白衣人的笑容直到宮人翩躚的衣角消失在轉彎處方才倏然隱沒,希望得到寵愛,麼?
第五章 君臣
穿過垂花門,前頭一直引著路的太監突然微微偏頭看了看四周,而後停下了腳步,待到後面身著朝服的高大男子移步稍稍跟了上來,才小聲說道:“丞相萬勿焦躁,此番聖上突然相邀,只是見中秋在即突發奇想,並無他意。”
黑緞的方頭靴繼續不急不緩的前行,朗聲回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身為人臣此是必要的覺悟,臣不畏死。況且吾皇英明,怎會無端斬殺兢兢業業忠於聖上為萬民謀福之人。”
太監聞言心中一頓,果然還是丞相謹慎,自己居然大意地欲在御花園與丞相通氣,真是該死了。
想著太監讚了一句:“吾皇英明,丞相恪盡職守,真是萬民之福啊。”而後向著左邊時不時鑲嵌著方形漏窗的遊廊走去。
行過半盞茶的時光,蜿蜒的遊廊逐漸滲入了歡聲笑語,身著朝服的男子不禁有意在一個冰裂紋路的方形漏窗前緩下了腳步,眼角的餘光透過似隱還現的窗格向裡望去:
一池綠汪汪的湖水在微風下稍稍泛起一圈圈的漣漪,假山錯落有致地堆疊在池畔,些許異草在假山上牽藤引蔓,時而有柔弱的嫩綠觸鬚稍稍伸入涼薄的湖水中飄飄搖搖。沿湖的倒影在湖水中隨波輕輕顫了顫,透著塵世中少有的歡欣愉悅,伴著岸上嬉鬧之人的如鈴笑聲,倒是有說不出的妖嬈。
隨著倒影往上看,卻是片片桂林遮掩了整個堤岸,寬廣的樹冠枝枝相連,只留著些許葉間縫隙倒扣住射下的太陽,將那乳白色光芒斑斑駁駁投到地上。橢圓的墨綠葉間簇生著大紅色的小花,隔著老遠就有芳香撲鼻,正是聖上專為菀妃栽種的醉肌紅。
想到菀妃,男子眼中顯出莫名的深意,黑褐色的瞳仁中淺淺擱進了危險之極的柔情和忍耐,藏在寬大袖袍中關節粗大的手亦是緊緊捏成了拳狀,原本僅是慢了少許的步子不自覺間竟停了下來。
正看間突然聽到一邊領著的太監調過身來提醒道:“丞相,聖上還等著吶。”
男子聞言方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驅走剛剛襲上心頭的複雜情緒,鬆開已經沁了汗珠的掌心,轉眼間便恢復了剛來時的沉靜,似是安慰又似是給自己打氣般笑道:“有勞公公了,不必憂心。”
行至弧形洞門前,便見一條水廊曲折著通向湖邊的亭子,而那歡聲笑語,正是從亭邊桂林起始向四周蔓延開來。男子緊隨著蜿蜒過水廊,待太監通報時刻便細細由心斟酌起措詞來,這個皇帝不似表面看來的昏庸。這次赴宴,從原先看來自己還曾如臨大敵般認真考慮過,但是現在放心不少,雖然看見菀妃隨在那皇帝身邊心中終歸不樂意,但妃嬪在場,讓這小宴顯得閒適了不少。
也許真如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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