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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瘸一拐的。
自此,軍中之人盡皆明白了,皇上說一不二,絕無例外。
自己方才雖然沒有將稱謂說全了,但畢竟還是出了錯,現下皇上是焦頭爛額,心情差到了極點,不知會否拿自己當出氣筒。
初犯者軍仗一百,再犯者可是人頭落地啊。
李堪想著如此,卻仍然緊握著雙拳,強自鎮定,畢竟也是久為武官的人,雖然太平的年月沒有經歷多少腥風血雨,但是這點膽識還是有的。
盡歡帝看出了李堪的緊張的小動作,便緩緩說道:“李副將不必擔憂,口誤而已,你改口就說明你還記得我的命令,我不會責罰。”
“多謝將軍。”
“領路的人還剩幾個?”
“回將軍,昨晚死的那個,已是最後一個。”李堪的情緒有些低落。
“如此,那便是一個不剩了。”
盡歡帝愈發頭痛。
進九死谷之前,自己下令從羊谷投降計程車兵和百姓中挑選了十幾個來做領路人,為了保險起見,每天由不同的人帶小隊將士走一小段路,再原路返回,而後再是由另一個人帶路走一小段,待到小隊將士回到軍營,將幾次的路線兩廂比較,若是基本一致,方才讓大軍沿著這段路前行。
初時還算順利,只是沒過幾天,大概是羊谷發現了自己帶兵進了九死谷,便開始在山上查探,細緻入微,即使是一小隊不惹眼的前行探路兵,也開始有去無回。
更糟的是,領路人知曉探路兵馬有去無回的訊息後,便也開始不安分了,接連著幾次都出現了領路人有意帶錯路的情況,路線再沒有保持一致,導致大軍停滯不前,只能就地駐紮。
也許是帶路人毫不配合的態度,和接連著幾天無法前行的窘迫惹怒了將士,某天自己出營,居然看見十數個將士圍著一個領路人,對他拳打腳踢,肆意辱罵,被自己喝令退散了之後,只見那領路人仰面躺在地上,戰戰兢兢,全身衣服被撕裂成條狀,遍體鱗傷,氣若游絲,連怒目相視的氣力都已經失去,軍中隨性的金瘡醫和折傷醫都束手無策。
他竟是被,活生生地打死了。
雖然自己後來狠狠懲處了那些士兵,但是他生不如死的慘狀,和臨死前淒厲的哀嚎還是刺激到了其他的領路人,讓他們戒心頓起,失去了對己方的信任,自此,只要是士兵稍稍疏於防範,讓領路人獨自在軍帳或是其他地方滯留一段時間,便會出現領路人自殺的情況。
如是,綿延數十日,大軍依然滯留,而且即使是加強了對領路人的監視,但還是阻不住他們赴死的腳步。
直至昨晚,最後一個領路人被綁住手腳,卻仍然當著帳內所有士兵的面,在吃飯的時候咬斷了自己的舌根。
“將軍,接下來該怎麼辦?繼續讓我們自己的人去探路嗎?”
“讓他們小心些。”
盡歡帝有些歉疚地囑咐了一聲。
自從出現幾個領路人帶的路都不一樣的情況,自己便開始派遣將士獨自探路,但九死谷地形複雜,盤曲環繞,偶有毒煙迷障,再加上在坡山上虎視眈眈的羊谷士兵,幾個人組成的小分隊幾乎都是有去無回,幸運些趕回來的隊伍要不就是十不存一,要不就是無功而返。
——自己何德何能,讓將性命交付給自己的將士們,受此大難。
“李堪,我不分緣由便讓你們進九死谷,你有沒有覺得,是我做錯了?”
“戰場之上,大將軍的命令永遠是正確的。”李堪應得很快。
“那現下落得這般進退維谷的境地,你可有心存怨恨?”
“末將不敢。”
李堪抱拳垂首,盡歡帝過於和藹的態度讓他一陣感動,同時卻又是一陣心悸。
自古以來,朝政之上沒有出錯的帝王,沙場之中沒有出錯的將領,即使他們的決定讓生靈塗炭,血流成河,百姓生活於水深火熱之中,亦是沒有人敢言上位者的錯處。
皇上自登基以來一直手段鐵血,雷厲風行,現下卻對自己顯露了自責的苗頭,不知是真是假,是福是禍啊。
“李堪不怨恨,我怨恨。”
盡歡帝語調沉凝,攏眉站起了身子,看了看簾幕低垂的帳營,而後對著忙不迭跟著自己站起來的李堪說道:“算上今日,我朝大軍已經停滯九死谷整整四十日,陪我出去看看吧。”
第四十七章孤軍奮戰(上)
錯綜分佈在谷底各處的白色軍帳,來回巡邏卻已經失去隊形的三三兩兩士兵,支在大石頭上完全見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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