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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猶豫片刻,而後順從地慢慢站起來的聲音,忽然又說道:“等一下。”
“是,皇上。”
那宮人有些欣喜,只道是盡歡帝改了主意,要她侍奉著喝藥之類的了,卻聽到盡歡帝丟出一句話:“今日離孤的生辰,過去幾日了?”
“回皇上,今日是第四日了。”宮人不解,卻仍然認真回答。
“第四日。”
盡歡帝微微振作了一下,而後對那宮人揮了揮手,再她離開又闔上門之後,目露深意地看了那小几上,黑褐色,分外沉凝的湯藥半晌。
第四日,煎藥的人,應當沒有忘記自己的吩咐吧。
只是不知要過多久,皇兒才會來。
—“我給小違一次反悔的機會,不擇手段,將大皇子留下。”
盡歡帝想著宿尾臨走前的話,忽然泛起一絲苦笑,將懷中的小栗子輕輕放到地上,看著它一甩尾巴,而後爬到床底去了,便闔上眼睛,迷迷糊糊想要睡過去。
房裡裡瀰漫的,是催人入眠的絕佳薰香‘安然’。
自從壽宴那日,盡歡帝靠著這半是藥,半是香的‘安然’,方才能勉強睡去,午夜夢迴卻仍然緊顰了眉心,受創未愈的內腑隱約撕裂,卻永遠都比不上,左胸中最痛的那一塊。
綿邃的薰香氣息清淺,盡歡帝逐漸意識模糊,忽然知覺有人小心翼翼地挪到身側,拾起床榻之上的錦被,輕手輕腳地往自己身上擱。
“誰?”
宿尾所言的第四日,盡歡帝瞬息便知是逝水來了,但仍伸手扣住了那人的手腕,冷冽地問出一句。
逝水抖了一下手,而後顫巍巍地喚了一聲:“父皇。”
盡歡帝抬眼看著逝水。
才幾日不見,怎麼感覺皇兒瘦了呢。
真是奇怪,明明與心愛之人雙宿雙飛了,怎的還會看起來如此憔悴。
嗯,大概是自己看岔眼了吧。
“你是誰?”
盡歡帝明知故問,臉上是面沉似水的肅穆,直接以‘你’相稱,彷彿眼前真是個與他毫無瓜葛的人。
“父皇,是兒臣啊,是父皇的大兒子啊。”
逝水看著下頜已經削尖,高高的眉峰愈發有稜有角的盡歡帝,心中大痛。
“孤的大兒子日前已經殞命,孤立下懿旨昭告天下,人世間已經沒有大皇子空逝水這個人了,你怎能冒名。”
盡歡帝一出口,自己都有些驚訝。
怎麼的,原是想著,要將皇兒強行留下的,怎麼越說越氣惱,越說越幽怨了?
“兒臣又錯,兒臣知道父皇此生都不會再原諒兒臣,兒臣只求父皇不要作踐自己的身子,可好?”
逝水聽著盡歡帝語調偏激,只道是盡歡帝心中仍然怨憤非常,便只能收住這個話題,轉而端起了小几上的藥碗,拈起了盪漾在期間的青瓷小勺。
逝水從‘香飄千里’出來後,只匆匆換上了少許輕便些的夜行衣,馬不停蹄趕到皇宮,中途堪堪避開了無數禁衛,根本沒來得及思索,為何會如此順利,只看見禁衛照著原先路線巡視皇宮,卻半個暗衛也不曾遇見。
待到逝水到的永溺殿,熟門熟路緣屋頂摸到寢房,就遇上了盡歡帝斥退那端藥來的宮人的場景。
—父皇究竟是患了何疾,需要喝藥了?
“你還是快些離開的好,免得被禁衛發現,到時候你一個擅闖皇宮,還摸入孤寢房的人,五馬分屍都是輕的。”
盡歡帝扭臉,躲過逝水湊上來的瓷勺子,語調彆扭地像是撅氣的孩童。
“兒臣不怕。”
逝水說著,輕輕嗅了一下那藥的味道,頓時狠狠攏起了眉頭。
好像,很苦的樣子。
聽那宮人言語,父皇似乎之前也沒有依言喝藥,這怎麼行。
“父皇的病要緊,喝了它吧?”
逝水不依不饒地把瓷勺子再遞了過去,忽然看見盡歡帝回眸,慘白的臉上鍍上了若不可見的紅暈,結結巴巴很是猶豫地說道:“這藥,苦,哭得很。”
“良藥苦口利於病,父皇莫要貪口,便不欲喝藥了。”
逝水心中暗笑,語調卻仍然溫和,像是哄逗小孩般說道:“來,父皇只要捂住鼻子,一張口一閉眼,拜你喝下去了。”
“你說得輕鬆,你自己喝喝試試。”
盡歡帝把頭往後仰了幾分,伸手轉而把勺子朝向了逝水,努嘴示意他嚐嚐。
“這……”
逝水被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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