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請看此物(第1/2 頁)
王奎一說,其他人也明白過來。
未慮勝先慮敗。
這話在場眾人並不陌生,接觸過兵法的人都明白意義,可真正實踐起來,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畢竟人人都喜歡勝利的甜美,誰願意還未動兵,就先去想失敗後的慘狀。
陳止這也是前世養成的習慣,當初他初出茅廬,身具籤筒,小看天下英雄,以為可以無往不利,幾次勝利後就有些飄飄然,結果就造成了一次損傷,差點傷筋動骨,從此就養成了做事前,先找撤退路線的習慣。
有了陳止的提醒,王皿也想來個未雨綢繆,說道:“要不要提前分出一支人馬,萬一這決戰的兵馬失敗了,這分出的人手也好作為伏兵,這個主意怎麼樣?”
他說完,就一臉熱切的看向陳止,期待著陳止的評價。
其他的幾人也朝陳止看了過去,不過王奎、劉侃都覺得這個主意不怎麼樣,可陳止沒有給出評價之前,他們也不敢貿然評判——無形之中,他們都重視起陳止的判斷來了。
陳止則直接搖頭道:“兵貴精不貴多,決戰的兵馬本就是精兵,換句話來說,人數不多,再分兵的話,戰力衰減嚴重,等於以己之短攻敵之長,放到這件事上來看,如果提前到了戰場,摸清了地形,制定好了戰術,然後養精蓄銳、以逸待勞,而賊軍勞師遠來,一路補給不足,還有內應,本身更是流民底子,這樣官兵都沒打贏,那還是老老實實按計劃撤軍,也不用搞什麼分兵了,通知前方郡縣、駐軍,早做準備才對。”
言下之意已非常清楚了,這麼多優勢聚集在一起都沒贏,趕緊回去練兵去吧,打仗的工作實在不適合這支人馬,也就別追擊了,丟不起那人。
話中隱意固然不好,可道理是明明白白的,王皿噎了一下,跟著哈哈一笑,撓撓頭道:“陳兄說的對,那後面又該怎麼做?”
陳止將雙手收入袖中,表情轉為輕鬆,說道:“後面就不是一軍之事了,若這樣都攔不住,賊軍徹底脫圍,劫掠一兩個江淮縣城,那就是震動朝廷的事了,從軍事層面上升到政|治層面了,就不是今天討論的範疇了,除非王兄能影響其他駐軍,那我再出點主意。”
“原來如此,確實是這個道理,那就該換朝廷煩心了。”王皿無視陳止的試探,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這趟徐州之行,果然是不虛此行啊!”
劉侃也笑道:“我彭城果然多俊傑,也多賢良,世侄平日太過低調,這可不行,有才就該彰顯,不然默默無名又有何意義?”
邊上的劉緲卻不由嘀咕著,這位陳家少爺過去也是名頭不小的,只不過不在正道上。
蕭左笑道:“這事能不能解決還在兩說,但有了賢侄的這番分析,局勢清晰許多,王公子你說呢?”
在場的人都猜到了,王皿的這個問題,不是單純的題目,恐怕涉及到現實之事,但有關軍務不好挑明,只能這麼暗示了。
王皿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陳兄的這一番分析、建議,幫助極大。”
張詠這時長舒一口氣,徹底拋棄成見和怒意,輕輕點頭,也道:“和賢侄的認識比起來,我那一點淺見,真有些想當然了。”他見情況發展到這個地步,倒也是光棍的緊,乾脆就要耿直到底了,直接承認在兵法上不如陳止。
在陳止過來前,王皿就已經提過這個事了,只是幾個人繞來繞去,說的雲裡霧裡,涉及不到具體的行軍佈陣之法,和陳止的分析、佈局一比,明眼人都知道哪個有用。
眼下,雖說社會有崇尚務虛的趨勢,可涉及到具體問題,能給出答案的人,在任何時候都會受到推崇。
角落,女扮男裝的女子也停下筆,看了一眼紙上的娟秀筆跡,輕輕點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輕轉,目光落到了陳止身上。
在幾個人示好的同時,陳止清楚的感到,心中銅錢猛烈震顫起來,表面光暈重新出現,比上一次還要明亮許多。
“果然如此!”
這樣的變化,沒讓陳止意外,反讓他肯定了猜測。
“與人論道學問,果然可以聚集光暈,抽籤時配合光暈,就能得到當前最需要的東西,這麼一想,也許貴靜書院這樣的地方,確實適合我落腳,兩相配合,有助於迅速養望。”
在他思索的時候,王皿拍了拍手,招呼婢女,道:“光顧著說了,忘了招待陳兄,這是我的罪過啊。”
陳止笑而不語,如果自己不表現出見識,怎麼可能受到眼前這人的禮待?他還沒摸清王皿的來歷,但只看王奎對他的態度,就能窺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