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筆走龍蛇言莫賭(第1/2 頁)
那陳阿三本來滿心憤怒,被白青一說悚然一驚,強壓憤怒,卻聽到陳止說他願意寫字,不由一愣,旋即就生出嘲諷與輕視。
“說了半天,依舊還是個貪生怕死之徒,剛才估計只是強撐著。”
越是這麼想,他越是覺得自己窩囊,對陳止更是看不上了,覺得這人前面大言不慚,一副鎮定的模樣,都只是裝腔作勢,現在知道害怕了,開始退讓了。
“晚了!”
冷笑一聲,陳阿三停下動作,後退兩步,冷眼旁觀,想要看陳止等會要怎麼被人羞辱。
“哈哈哈!”白青也笑了起來,心中不快有所緩解,從陳止到來之後,他就被憋得難受,想好的話一句話說不出來,準備的詞更做了無用功,那感覺別提有多難受了,現在也以為陳止是準備服軟了,“來人,給他筆墨,讓他寫吧,咱們就在這看著!”
這是打定主要侮辱陳止了,不光因為漕幫、王彌的威脅,也是要出一口惡氣。
不光白青和陳阿三,兩邊的檔主們也都笑了起來。
要知道,陳止從走入大堂,就沒正眼看過他們,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衝白青而去,搞得他們這些檔主都成了背景板,特地過來襯托青遠莊威嚴一般,連正主白青都插不進去嘴,他們這些檔主搜腸刮肚想出的幾個嘲諷詞彙,更是派不上用場,心裡一樣憋屈。
直到此刻,見陳止“服軟”,他們終於能喘息一口,然後抓住機會,就得開始發威了。
“還算識時務,知道要低頭。”
“世家子又能怎麼樣?還不是要低頭,再說了,他算什麼世家子,過不了多久,就得成破落戶!”
“剛才那個囂張啊,現在還不是要低頭,就是不知道,他的字到底怎麼樣,以前從來沒聽說此人在書法上有建樹。”
“是最近從幾個世家府中傳出的風聲,聽說是幾個新入品的世家公子不服,私下裡說的,估計也是以訛傳訛。”
“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此人雖是世家子,但連個鄉品都沒有,比起你我也就好那麼一點。”
“好不好,等他寫了就知道了,這麼一個好賭成性的荒唐子,能有多少本事?”
“哈哈,看戲就行了,今晚的正主是白兄。”
這些檔主、當家一抓住機會,就忙著刷存在感,對陳止冷嘲熱諷,心情舒暢。
要知道,這些人有錢是有錢了,但和士族不是一個圈子的,在認知觀念上也有偏差,陳止的名聲在士族中逐漸流傳的時候,他們並沒有敏銳的感覺。
何況,他們本就對陳止存在偏見,不會刻意去了解,若非這次有人出面串聯,承諾了利益,今晚根本就見不到他們。
連擔驚害怕的小書童陳物,這時也有些失望,他雖然害怕,卻也不願見到自己的主子對商賈低頭,平白跌了位格,與他自小建立的價值觀不符。
面對嘲諷、失望,陳止眯起眼睛,神色不見變化,筆直的站在那裡,宛如風雨中的青竹,任憑風吹雨打,不變其形。
很快,下人就把筆墨桌案准備好了,擺在陳止的跟前。
“陳公子,”白青笑呵呵的招呼起來,“動筆吧,要不要幫你找篇文章過來,讓你謄寫?這頃刻之間,估計你也寫不出什麼來吧。”
“不必了,我在樓外看到此樓坐落之景、周遭人文氣息,已經有了一點心得,得詩一首,雖說聲韻錯亂、上不得檯面,但寄託著我的悔過之心,也算應景,白當家稍待,待我寫成,你自觀之!”
“恩?看了我這青遠莊的坐落之景?”白青初聽還有得色,以為是誇讚,可聽到後面陳止說上不得檯面,頓時臉色一沉。
陳止也不管其他,不等下人搬來座椅,拿起毛筆,蘸了墨汁,手臂一甩,勁自腰間生,過肩傳臂,節節貫穿,直達手腕,藏於指尖,運筆如飛,轉眼之間,一個“我”字就此成型。
這個字一寫出來,周遭亂哄哄的聲音就減少幾分,尤其是離陳止最近的那三名賭坊檔主眼睛一瞪,表情凝固在臉上。
這幾人雖然是商賈,但手中有錢,不希望被人看輕,所以時常附庸風雅,而且家中有財,能受到教育,辨別書法好壞不難,陳止的這個“我”字一寫出來,他們就看出味道了,諷刺他書法的話當然是說不出來了。
這幾人停的突兀,其他人一看,都往陳止筆下看去,這一看,就都愣住了,議論聲戛然而止。
陳止則又寫下了“今有”兩字。
“我今有……”一名檔主忍不住站起來,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