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洞察人心若等閒(第1/3 頁)
在陳止與陳韻針鋒相對之時,屋裡卻有兩人相對而坐,輕笑交談。
一人穿白,一人衣著古樸。
穿白者長鬚垂胸,古樸者鬚髮皆白。
這長鬚垂胸之人就是陳二爺陳邊,那古樸老者就是鄉中三老許志。
許志正道:“在彭城有品之人中,陳府諸公都是佼佼者,前些年陳敏作亂,也是諸位心有大義,將那細作交予官府,可謂徐州棟樑,所以這次的事,在庭你要多舉薦兩個傑出子弟,也好解了這燃眉之急。”
“在庭”是陳邊的字,陳邊,陳在庭。
陳邊輕飲手中茶,笑道:“許公,該幫的地方,我陳家肯定幫忙,只是不知這次有幾家參與?”
許志聞言已知其意,就道:“除了貴府,王家、劉家、彭家都有人參與,但名額有限,還需篩選一番,才能定奪最終人選,這也方便幾家小一輩中決出個高低。”
“其他幾家都參加了,我陳家如果不去,難免讓人說閒話,”陳邊點了點頭,接著話鋒一轉,“聽說王家、劉家的小輩中,已有人得了第八品的評價,若是真的,我陳府後輩怎麼與之相比?過去也是給人陪襯,許公,你我兩家交情不淺,我也不繞圈子,後輩給人陪襯,於名聲不利,是要成他人的墊腳石的。”
“怎麼會?”許志眉頭微皺,“聽聞貴府也有幾名後起之秀,只不過名聲還未彰顯,今日不就有陳韻一刻成詩,將來也是佳話……”
“陳韻是有些本事,不過……”陳邊正要再說,但門外響起了嘈雜聲,他聽到了陳韻滿含怒意的一聲“何等猖狂”,心裡有了猜測,就將臉一繃,給許志告了聲罪,向門外喝問:“誰在喧譁?成何體統!”
門外的陳韻立刻抓住機會,揚聲道:“稟二伯,是七弟來了,他狂妄失狀,衝撞了長者,我這個做四哥的也有責任,還請二伯不要責怪他。”
“嘖,”陳止眉頭一皺,看向陳韻的目光越發厭惡,“搬弄是非,耍小聰明,就這點本事?”
“陳止?”陳邊一聽這個名字,聲音頓時冷了下來,“他還敢胡鬧,給我滾進來!”
陳韻聞言,無聲冷笑,雖未開口,但陳止卻能聽見對方心聲——
“囂張也只是一時,進了此門,再出來,你就是條死狗了,隨我拿捏!”
這陳韻的格局太小了。
陳止暗中感慨,給陳韻等人一個笑容,在眾人的錯愕中從容昂首,邁步走入房中,見了屋裡的兩人,立刻站直身子,兩臂合攏、右手微曲,左手附其上,鞠躬道:“小子陳止,見過二伯、許公。”
“你就是陳止?倒是一表人才。”許志掃了陳止一眼,微微點頭,似在讚許。
平心而論,陳止倒也儀表堂堂,安靜不言的時候,也給人以溫潤君子之感,加上他被人呵斥,不卑不亢,從容而入,給人的感覺當然不一般了。
可惜,許志也聽說了陳止的那些荒唐事,說了這一句,就閉口不言了。
“不要被此子的外表迷惑!”陳邊滿臉怒氣,冷聲問起來,“陳止,讓你過來,知道所為何事麼?”
當然知道!
陳止眼底閃過一點寒芒,但在直起身的時候就已收斂,目光掠過面前兩人,腹中藥丸就起了作用,知道了這兩人當下最關心的事是什麼。
“陳邊果然想著謀奪那幾畝肥田,不過,許志卻不是為虎作倀的,而是要和陳家商量,想選取三四名陳家子弟參加一次篩選,勝出的人,可以到貴靜書院中做個奉書人,迎接將要來訪的貴人,那貴人好像和諸葛武侯家有點關聯,但他也無法肯定。”
倏地,陳止心中泛起了相應記憶。
貴靜書院,位於彭城西南,佔地不小,據聞是春秋時傳下來的,經歷幾次兵亂,反覆重建,表面是地方興建的為學之地,實際上卻為法家傳承。
朝廷重儒,但外儒內法,法家之學不絕,加上現在歷史轉彎,世家勢大,中央權柄衰退,私學藩籬鬆動,百家復萌,不少書院都有法家之說流傳於世。
“許志的事對我來說其實是一次機會!”
眼珠子一轉,陳止心生一計。
“愣著做什麼?”陳邊的質問再次響起,“問你話呢!”
“這麼急著要幾畝田地?眼界也太小了!”
陳止暗自搖頭,對陳邊惡感更盛,口中則道:“聽聞貴靜書院缺幾個奉書人,二伯與許公在這等著小侄,估計就是為了這事吧?小侄不才,不願讓二伯失望,願承此大任。”
陳邊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