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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其所長。但緬北這地方,多是地脈糾結之處,即便是當年的金點祖師在世,到野人山裡一看也得發矇。所謂山兇水惡,形勢剝亂,沒有章法可尋,當地的風俗是人死之後,不能直接下葬,而是要先暴屍數月,等到皮肉腐爛盡了,只剩枯骨,這才裝入壇中埋到地下,那就是為了防止死者接了地氣變作殭屍。所以玉飛燕那身本事,在野人山裂谷未必能夠施展,但限於形勢,她剛才所說的計劃,也是萬般無奈之下的唯一明智選擇。
於是眾人調整行動方案,要首先接近裂谷內側的巖壁,他們判斷一下大致方位,推測置身之處距離洞窟南端最近,就從黃金蜘蛛城處掉頭折返,摸著黑探路向南走。野人山巨型裂谷最深處的結構雖然並不複雜,但那些孢子植物,都大得異乎尋常,在高處形成了近似繭的植被,如果從剖面上看,大概是個H形的結構,中間橫著生長的部分是“繭”兩側則是深植于山體內部的根莖垂入地底,罩住了整座鑄有四百萬寶塔浮雕的古城。它們連為一體,牽一髮而動全身,所以在地震炸彈爆炸後,化學落葉劑摧毀了形如蘑菇巖的繭,從而造成裂谷裡的大片植物迅速死亡。如今這片腐朽陰晦的原始叢林,與枯萎的植物根脈縱橫交錯,沼澤塌陷的時候,更有大量淤泥和積水傾入地底,所以處處都是阻礙,使人難以快速行動。
那些上千年的古木,盡是盤根虯結的燭形老樹,冠蓋奇厚,層層疊疊地籠罩著水面。毫無生機的藤類植物殘骸,如同一條條黑蟒般倒垂入淤泥積水裡。形成了無數道厚重的帷幕,看起來一切都充滿了怪異。雖然仍是凝翠幽綠,實際上早已徹底腐朽,感受不到一絲生命的跡象,氣氛寂靜而又壓抑。
眾人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勉強走了一程,黑暗中深一腳淺一腳,也不知遠近,只憑著指北針辨別方位,心裡邊正是七上八下的時候,泥沼中淤積的陰腐之氣,也都逐漸在地底瀰漫開來,而且這裡溼度極高,枯樹間薄霧縹緲,那霧也是雨,雨也是霧,鑽進鼻子裡嗆得人腦漿子都疼。探險隊攜帶的防毒面具早都失落了,好在緬共人民軍配發有一條用灌木樹皮織就的圍巾,布質清涼柔韌,能避瘴癘之氣,當地土語稱為水布。根據使用方式不同,可以有許多種輔助用途,是在叢林裡行軍打仗的必備之物。平時就綁在脖子上,進入叢林的時候紮在頸中,能夠防止蚊蟲鑽進衣服裡。這時自然就派上用場了。司馬灰三人都取出來矇住了口鼻。
玉飛燕也想效法施為,但她身邊沒有水布,只好找了塊圍巾蒙了面,可仍然覺得難以忍耐,她皺著眉頭看了看手腕上的錶盤,空氣測量儀的精確讀數顯示——一氧化碳含量為零點五,甲烷濃度低於百分之一,這才稍稍放心,可隨即發現指數忽高忽低,不知在何時起就已失靈了。
玉飛燕急忙再看指北針,發現也是如此。相傳地底有大磁山,所以普天下懸浮之鐵,都會自然指南。上古時代黃帝憑藉此理造出指南車,才在濃霧中大破蚩尤。而探險隊使用的是指北針,它的指標指向“北”或“N”是為磁北方向,與真北方向有一個偏差角度,可以計算出磁偏角的數差,定向更為精確。但這野人山裂谷裡,似乎存在著某種強烈磁場,指北針肯定受到了干擾,才會失去作用。她停下腳步對眾人說:“這地下裂谷裡一片漆黑,而且霧氣越來越重,如果針迷舵失,沒有了參照物作為指引,咱們可就真成睜眼瞎了。”
玉飛燕揹著的電臺始終未曾失落,為了確定是否存在磁場干擾,就讓阿脆將戰術無線電開啟,只聽一片刺啦刺啦的嗡鳴噪音裡,竟傳出斷斷續續的人語,聲音極是模糊,也聽不清說些什麼。阿脆嚇了一跳,險些將對講機扔在地上:“鬧鬼了,這裡怎麼會收到電波通訊?”
眾人相顧駭然,都不約而同地戒備起來,阿脆定了定神,重新搜尋調整頻率。無線電裡的聲音逐漸清晰起來。她聽了一陣,低聲道:“對方說的好像是個方位座標!”
她除了家傳的醫術之外,也非常具有語言天賦,剛到緬甸不久,便被調到緬共東北軍區特別任務連,接受過專門的密電培訓,各種調輻、調頻的無線電半導體報話機無不通熟,也懂得看軍用地圖,這種簡易座標自是不在話下,忙暗中記下,隨即又聽那部戰術無線電臺裡,隱約傳來一段話語:“我在……蛇裡……”
可以確認是明碼呼叫,並且在一遍又一遍地重複傳送。
司馬灰對阿脆點點頭,示意她作出回應,問清對方的身份。阿脆依言行事,可那段電波隨即陷入了靜默,然後以一段無法解讀的奇怪程式碼作為答覆:“A……A……D。”
第五卷 黃金蜘蛛 第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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