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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易咳嗽一聲,訕笑道:“果然天從人願,剛說到‘石爛海枯’,立即便一語成讖。”
右手一拍,轟隆震響,幾塊巨石登時炸裂開來,露出一個半丈來高的洞穴,黑光吞吐,異香撲鼻。
兩人屏息凝神,低頭鑽入,方一抬頭,無不猛吃一驚,楚易失聲道:“仙妹!你怎會到了這裡?”
洞內狹窄,一個紫衣美人倚壁盤坐,閉目垂睫,唇角含笑,神情像是歡喜,像是哀傷,又帶了幾分淡淡的悽楚、悲涼……暈紅的臉上凝結了一顆淚珠,將墜未墜,楚楚動人。
赫然正是晏小仙!
楚易臉上一紅,心道:糟糕,剛才和蘇仙子說的那些話全讓她聽見啦。
叫了她幾聲,不見應答,他頓覺不妙,上前探手一抓,“啊”的一聲,如五雷轟頂,驚駭欲爆,猛地踉蹌後跌,險些站立不住。
她肌膚色澤雖然嬌嫩如常,但觸手堅硬冰冷,脈息全無,竟已化成了一尊石人!
蘇曼如又驚又奇,凝神察探了片刻,蹙眉道:“骨肉石化,容貌如生,莫非竟是魔門化石大法?只是瞧這光景,至少已坐化了百年以上,好生奇怪……”
他心中寒意大凜,倒抽一口涼氣,低聲道:“山中一日,世上千年。難道……難道我們從鯤魚口中衝落的光景,世上竟已過了百年?”
楚易在一旁置若罔聞,呆如木雞,一時間也想不明白為何晏小仙竟會先於自己到了鯤魚肚內?又為何會化作一尊石人?
他怔怔地盯著那石像,只覺得腦中轟隆隆一片,無法動彈。過了好半晌,才聽見一個聲音在自己心底叫道:仙妹死了!仙妹死了!
霎時間,眼前彷彿晃過她清麗俏皮的笑靨,彷彿又聽見她嫣然的笑語:“大哥,從今往後咱們同生共死,永不分離。”
楚易周身一顫,撕心裂肺的悲痛登時如山洪暴發,疼得他幾欲窒息。淚水洶洶,頃刻模糊了視線。
斯人已去,萬物皆空。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楚狂歌當日心中的悲痛。陰陽相隔,從此永訣。伊人不在,就算自己長生不死,又如何?
他顫抖著伸出手,輕輕地撫摩著晏小仙的臉顏,正自悲不自勝,突然一怔,發覺在她耳垂上竟有一顆嫣紅的小痣,鮮豔奪目。
但他記得清清楚楚,晏小仙的耳垂上絕無此痣!
楚易心中嘭嘭狂跳,凝神掃探,細看之下,頓時發現了石像與晏小仙諸多不同之處。目光一轉,瞥見自己手中的銅鼎,靈光一閃,失聲道:“是了!她是那日鼎中對映出的女子!”
他一時間心花怒放,宛如絕處逢生,縱身躍起,在這狹小的洞穴內一連翻了幾個筋斗,哈哈大笑道:“是她!不是她!仙妹沒死!仙妹沒死!”
見他忽而大悲,忽而狂喜,語無倫次,蘇曼如只道他傷心過度,心下黯然,正想加以勸慰,楚易卻又拍著頭,哈哈大笑道:“不錯!我可當真傻啦,連這也沒瞧出來!”
當下他將那日蘇曼如走後,他們在天山上瞧見青銅鼎幻景之事一五一十地說與她聽。
蘇曼如亦鬆了口長氣,嫣然道:“如此說來,她當真是數千年前的人了,我們也不曾在鯤魚肚內耽擱了時間。只是不知她是誰?竟和晏姑娘如此相似?”
楚易心中一動:不錯,她與仙妹長得如此相像,其間必有極深的淵源。仙妹偏巧知道銅鼎的法訣,而這銅鼎又領著我們一路到此,此中更有緣由,只怕遠不止北斗神兵這般簡單。
他們四下掃探,只見洞角有一炷北海沉木香,異香嫋嫋,即將燃盡。
北海沉木香燃燒極慢,素有“一寸沉香一百年”之諺,從此炷香的炭灰判斷,少說也已燒了三四千年之久。照此推算,此女果然當是幾千年前的人物了。
頂壁懸掛著七顆鵝蛋大的烏黑珠子,眩光幻射,將洞中照得撲朔迷離,當是傳說極為罕見的北辰珠。
洞壁上密密麻麻刻了許多秀麗的古篆小字,楚易才讀了一句,便失聲低呼,驚奇莫已。
那壁上之字赫然是:“朗朗乾坤,浩浩其人,四千春秋,十萬英魂。五族神獸,三界之門……”與晏小仙那日所誦法訣完全一致!
再往下讀,像是那女子的心言自述,除了幾個極為少見的古篆之外,楚易大都識得。
當下他逐句低聲讀道:“呆子,當你瞧見這些字的時候,這炷香想必已經滅了,北辰珠多半也已老了,我種下的那株情人樹也該開花結果了,可是那時,我又該在何處呢?是在五界輪迴之中,還是在浩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