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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政呢?抑或是罵這個世界?我想這位沈兄臺不會像您一樣嘲世。咱們就請他們父女獻獻絕藝!”
沈仲義睜著那雙本無表情的老眼:“不知各位大爺喜歡那一類詞牌?”
“沈兄臺,賢父女今天可碰上知音了!剛才兄合吟唱時,高聲叫好的就是這位沈公子,就請沈公子點吧!”
沈野不便推辭:“重九將屆,就請老丈唱一首應景的詞牌吧!
沈仲義低聲吩咐女兒幾句,以左臂夾著漁鼓,等其女用指尖挑出一個音符後,雙掌拍出了一陣低沉蒼涼的聲音,此刻急驟的絃聲亦已響起,變成了奇妙的合奏。
按樂理來說,鼓只能配音而不能主奏,但這位沈仲義卻能與琵琶演出合奏,可見工夫之高。
沈纖纖輕啟朱唇,和著弦鼓節奏吟唱——“天邊金掌落成露,雲隨雁字長,綠杯紅袖趁重陽,人情似故鄉。
蘭佩紫,菊簪黃,殷勤理舊狂。
欲將沉醉換悲涼,清歌莫斷腸!“
第二遍由沈仲義主唱,沈纖纖合音……。
最後變成父女接唱……
此詞是雙調,平聲韻。父女兩人的合音與接唱更能顯出詞的特殊韻味,堪稱創世之作。
弦鼓與吟唱已歇,餘音卻嫋嫋不絕……。
總督與都指揮使首先鼓掌起來,兩位如夫人、擎天杵及那位冷豔的白衣女郎的表情,彷彿如醉如痴。
“好!太好了!晏幾道這首阮郎歸,被賢父女的高絕的手法與吟唱的技巧發揮得淋漓盡致!”總督由衷的誇讚:“在下雖識詞面的大意,卻不悉該詞背景的旨意,賢父女既能藉演奏與吟唱的技巧傳情達意,敢情一併為我等解釋一下該詞的精義如何?”
“小人父女學的只是彈唱技巧,對該詞亦僅略悉詞面的大意而已,何敢班門弄斧”這位沈公子既稱知音,必然深悉精義,小人斗膽請沈公子闡釋為妥。“沈仲義謙辭,並將皮球踢給沈野。
“對,對。我怎麼忘了沈公子呢!沈公子在家鄉不但具有秀才身份,而且還中過舉呢,那就有勞沈公子了。”總督彷彿恍然大悟,含笑地望著沈野。
沈野不由暗中罵了聲老狐狸,也搞不懂總督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野藥,不由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眼看在場的人都以熱切期待的目光看著他,又見總督對他施眼色,曉得無法再推辭了。
“老丈與這位李爺既然藏鋒不露,在下只好獻醜了。”他輕咳了一下清清嗓子:“在未闡釋該詞以前,應該先說明作者的背景。
晏幾道一生大致可分為兩個階段。前一時期是在他父親(晏殊)當政的時候,過的是閒適豪華日子。
後來因好友鄭俠事故人獄,雖獲釋放,但家道日漸中落,生活艱難,故舊凋零,心情也急劇轉變,反映在詞中的風格,遂從華貴風流轉變為沉夢悲涼。
該詞牌阮郎歸用阮肇人天台山採藥,遇到顏容絕色的仙女故事為題,是曼幾道後期作品。
上半首句‘天邊金掌露成霜’推出一種高而寒的景象。
第二句‘去隨雁字長’則形成靜中有動的書面,自然美妙。
作者有“綠酒”助興,更有“佳人”作伴,趁著重陽良辰,眺望暇思,天高雲長,人情溫暖,一切有如身在故鄉似的。
這‘人情似故鄉’一句,語淡而情味深濃,似有‘此中樂,不離鄉’之意,又似乎因一切美好似故鄉,更思更想了。
下半‘蘭佩紫’菊簪黃‘兩句,寫得興致勃勃,熱情奔放,接下來’殷勤理舊狂‘三句合起來,含有三層意思;’狂‘指作者平日“一肚子不合時宜’—也即所謂不合潮流的言論行為,向來如此。
此狂為時已久,故稱‘舊狂’,這是第—層意思。
‘理’指正視它,重溫它,這是第二層意思。
一不僅要‘理’,而且要‘殷勤’地來理,這是第三層意思。
這‘殷勤理舊狂’,似乎在說明作者心中那份‘狂’沒法抑止沒法融消,甚至也沒人能瞭解。
作者稟承著超逸的才華,加上天生的痴情,用一種較高的水準來品人論世與評鑑他人的作品,世人都不如晏幾道之意,他也難稱世人之心。
那份‘高處不勝寒’的孤獨感正襲擊著他,他獨自承受著似乎承受太多了。平日表面的歡娛,抵不了他升自內心的悲涼於是‘欲將沉醉換悲涼’,用深沉的一醉來替換心中的的悲傷淒涼。能嗎?
因此,他仍聽得見清妙的歌聲,而卻感到那歌聲太哀傷,於是乎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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