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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政,世道水火,民不聊生。而不知是哪位江湖高人,於幾十年前聯絡一眾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立了這麼個無名無號的行會,借地已經沒落的郭府的祠堂,意在反抗元蒙暴政。從行刺元蒙暴虐官吏,到這些年竊取軍機,江湖人憑藉藝高人膽大,自有反抗元蒙之道。
行會中江湖人並不多,功夫身手卻都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不拘門派,來去皆是自願,更極少碰面。偶有相見合作,皆是以物覆面,不露真容,不表身份,以策安全。各人只持了進入行會之時自己挑揀的一塊刻有不同名號的玄鐵銘牌作為信物,與同伴相認。雖然相互並不露面,但江湖上頂尖的高手又能有多少人?各家武功眾人悉數了然,便是不知同伴確切身份,猜得一二卻也不難。張松溪摸了摸懷中刻有“危城”二字的銘牌,想起上回於他同去丞相府竊取川中佈防圖的那個大和尚,行事功夫都似明教出身,只怕教中份位不低。一年多前還碰到過一個入行不久的年輕姑娘,一手劍法剛勁狠辣,到似是峨嵋的路數。
什麼少林武當,峨眉崑崙,明教天鷹,江湖上的正邪是非,一到行中,到顯得甚是無謂了。
他當年行走江湖,因緣際會,替行會做了幾件棘手任務,自此便有了牽扯。這些年來,也陸陸續續順手做過不少,雖比不得行會里幾十年來的幾位傳奇人物,倒也頗有建樹。這次忽然收到居中主事之人的急訊,匆忙下山而來。只是一路上聽入耳的訊息,卻讓他無比心驚,不祥之感愈甚。
甫一進入院中,張松溪便取了黑巾遮上面容,腳下絲毫不慢,到似對院中事物極是熟悉,越過前面祠堂正堂,到得後面一處偏僻小院,隨即翻身而下。院中側廂一間屋外,窗上微微透出些許燈火。他抬手扣了三下門,也不等房內人應聲,便輕車熟路的推門進了房間。
房間之內,陳設簡樸,一桌數椅,牆下立著一排書櫃。而南面窗前一人負手而立,背對著門,身形挺拔高瘦,一身粗布書生白衫。聽得張松溪推門進來,那人轉過身,臉上卻是以一隻銅面遮住面容。
兩人相互抱拳見禮,那中年白衫書生開門見山道:“前日傳來訊息,行裡的兄弟在鹿邑有所動作,行事險要需的有人接應。”
張松溪聽得“鹿邑”二字,心中一驚。來的路上他縱然片刻不耽擱,但是近兩日河南一路戰事訊息卻是字字句句被他聽清。
潁州軍全部火器被劫,毫州戰場不利,太和杜承德趁機反水,與毫州元虜裡應外合,欲將潁州軍合圍殲滅。潁州軍兵分兩路一路強攻太和,另一路由元帥沈浣親自引軍北上拖延元軍南下,以防合圍之勢。更有傳言,沈浣派人潛入元軍鹿邑行營,將幾萬旦火炮所用硝磺充引之物悉數放火燒燬,整個鹿邑一片火海,只餘焦夷。如今聽得白衣人所言,此事不僅是真,竟還是行裡得兄弟動的手。如今傳訊回來請援,只怕凶多吉少。
張松溪心中一緊,卻見得那白衣人遞過一塊玄鐵銘牌,“此乃傳訊之人的信物銘牌,事情緊急,耽擱不得,拜託了。”
鐵牌正面,是一個“郭”字,翻轉過來,是以古篆所寫的“北固”二字。張松溪腦中驀然一個響雷炸開,遍體生寒。再來不及多說,只向那白衣人匆匆抱拳一禮,隨即閃身出了房門,展開輕功,往北疾馳而去。他心如火燒,竟比騎馬還要快上三分。
他此次下山一得知潁州軍軍情危急,便覺得事出不妙。俞蓮舟久不歸山,必是戰況複雜兇險。而方才,這寫著“北固”二字的銘牌放入他手中,更是冰冷冷的證實了他所猜測。同門習藝,半世手足,那一幅覆面黑巾,怎麼可能遮得住兄弟情義?
他入行會之時,並不知曉這位高列行會第一,名號“北固”的好手是誰,又是哪派門下。只知此人在行會中十餘年,做的均是最為兇險的任務,未曾有一次錯失過,早已猶如傳奇。直到一次棘手任務,他與此人同去,危急之時,那人竟然以臂替他擋了一劍,他怔愣之際,只見那人步伐一轉,將自己一推,儼然是兩人成陣的路數。兩柄長劍配合得絲絲入扣,互為攻守,十餘名高手得圍攻之下,居然絲毫不落下風,兩人極快便得以脫身。而那陣法,正是他在武當山上早已與師兄弟們演練得精熟無比得真武七截陣。原是俞蓮舟早已不知何時便認出了師弟,只嘆他到那時才知原來行會中名屬第一的“北固”,竟是自家二哥。
行會中的規矩,身份皆是不得透露,是以自那以後,二人各自心照不宣,卻每每不由留意上對方五分。
而今次剛一下山,聽得毫州戰局,便心下擔憂,如今這“北固”的銘牌握在手中,只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