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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終究再也忍不住,煎熬了一月的撕心裂肺一瞬間再不可抑,聲聲哀絕,仿如泣血。
她以前最喜欺負他,逗弄他,卻又忍不住給他準備過冬的寒衣,上陣的傷藥。她曾想過,等到戰亂結束,沈浣同俞蓮舟去了武當,她就拎著那小子同去武當山下,開幾畝地,養些小雞小鴨,再生幾個孩子,每天耍弄耍弄他,日子愜意開心。只是如今,那個總是愛圍著她跳來跳去,真心實意只會用鬥嘴來表達的少年,如今再也回不來了。而她尚未來得及告訴他,這個孩子雖然姓沈,卻是他的。
沈浣拍撫著俯在自己懷中的阿瑜,淚水卻緩緩而下。
傷心絕處,無力迴天。
俞蓮舟悄然而出,將房間留給二人。
那一次,是阿瑜哭得最為慘烈的一次,只為羅鴻。從那以後,幾十年歲月,年年北祭,再沒落過一滴眼淚。但因那時沈浣在她耳邊一字一頓到:“英雄所求,非是王侯將相,而是無悔無憾。你我莫用眼淚,溼了他的痛快淋漓無憾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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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時間匆匆而過,沈浣傷勢漸好,雖然尚需臥床將養,但是白日裡精神尚是不錯。俞蓮舟慢慢將武當九陽功心法口訣傳授給她。她內功根基本就深厚,如今學來亦是甚快。雖尚不能以其驅散肺中寒氣,但也不再後心冰涼了。
沈竹的死,沈浣自醒來,便緘口不言。俞蓮舟更是隻字不提。他知道,她尚無法直視太和城下那剖心剜骨之痛,或許一世也不能。太和城下累累白骨森森碧血被悉數沉入心淵,看不出,卻也挖不去。蕭策親自派人將沈竹的衣冠冢落在了楚州長建裡,沈浣卻問都未問過一句。俞蓮舟卻明瞭,沈浣面上行若無事,只是在心中,太和一戰的滾滾烽煙從不曾散去,而沈竹也從不曾離去,只為當年那殷殷一諾尚未兌現。
然則無論如何,如今毫州城上天空溫和晴朗,日子靜如流水。閒暇之餘,被阿瑜帶來的沈君同倒是揪住三個大人全副注意力。
沈浣倚在床上,頗有些戰戰兢兢的抱著不到兩個月的沈君同。小傢伙出生之時尚不足月,阿瑜分娩之時環境又極其惡劣,這孩子身體弱得很,到得滿月,尚比別人新生的孩子小上一圈還多,剛剛滿月便吃了小半個月的藥,動輒便是低燒咳嗽,幾乎寸步離不開人照料。但是隻要醒著,就咿咿啊啊個不停,好動至極。而那雙眼睛極亮,像極了父親羅鴻。
沈浣雖然照顧過弟弟,卻絕沒抱過這麼小的孩子,這一月抱得多回,胳膊卻仍舊僵硬的一動不動。阿瑜幸災樂禍的看著沈大元帥戰戰兢兢的模樣,絕不伸手幫忙。俞蓮舟送走了前來給孩子看病的大夫,一回身見得沈浣狼狽模樣,不由好笑,替她接過沈君同。他卻比沈浣強上甚多,武當山上,宋青書幼時幾個師兄弟皆是沒少抱過。他低頭細細打量,半晌忽然抬頭,同阿瑜道:“瑜姑娘,這孩子你有什麼打算?”
阿瑜微微一嘆,“這孩子的身體弱成這般,我前思後想,還是等他再稍微大些,便送他去金陵秋翎莊罷。那裡秋燃在醫界頗有人脈,且給這孩子調養著罷,總能好些。”
沈浣一聲長嘆,只恨當初沒在太康開戰之前將阿瑜送去秋翎莊,悔不當初。
俞蓮舟唯一沉吟,開口道:“這孩子先天體弱,醫藥調養甚是有限。不知瑜姑娘可願將這孩子送入我武當門下習武?這孩子若能自幼習武,勤修內息,兼之醫藥,加以時日,定能有起色。”
沈浣聽得俞蓮舟所言,不由心動,卻也知如今羅鴻已去,這孩子是阿瑜的念想,如今尚不足月,她又如何捨得?一時之間握了她的手,“阿瑜。”
阿瑜抱過孩子,靜靜看著孩子許久,忽而抬頭像沈浣一笑,“這孩子姓沈,將來既不能墜了你的威名,也不能墜了羅小子的威名。他身子不好,更何況男孩子若是長大在母親身邊,總是難有出息的,武當願意收他,我又有什麼捨不得?”話雖這般說,眼中不捨卻是掩藏不住。
俞蓮舟點頭道:“即如此,我便將這孩子收到我門下。瑜姑娘若是願意,過些時日在武當山腳鎮上置辦間院子,以後住在山腳,也不用母子分離。”
阿瑜一聽,不由心喜,不欲沈浣鎮日沉悶,不由笑語疏散她心緒,道:“我曾說過,阿浣在哪,我便跟在哪裡。俞二俠,母子分離我自是不願的,可要讓我一人過去我也不願,你若想收這徒弟,還是儘早把阿浣娶過門才行。”說著笑睨了二人一眼,“你們江湖兒女不是講究不拘繁文縟節什麼的?何況阿浣情形特殊,依我看,走不走形勢也無甚所謂,反正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得差不多了,如今趕緊把這夫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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