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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這一步,趁著答失八魯兵出毫州之時,假作迎敵,實際暗中派了蘄黃軍三萬人和同沈浣手下三萬潁州軍,繞過毫州襲取柘城,切斷了元軍供給的主要糧道。
這一招實在狠厲,一夜之間,如何填住九十萬張要吃飯的嘴,便牢牢套住了答失八魯的全部精力,再無力考慮連下安豐一事。而也幸得如此,潁州軍終於得了空檔休養生息,沈浣更是極是難得的,在白日忙完軍務以後,到了晚上可以有些空閒時間休養。
而這些日子,一到晚飯以後,總有這樣對話。
沈浣皺眉,看著自己寢帳外的侍衛,“阿瑜呢?”
侍衛見得元帥皺眉,心下打突,連忙道:“夫人去了伙房。”
伙房,伙頭軍恭敬道:“夫人去了醫帳。”
醫帳,醫官戰戰兢兢:“夫人方才在帳門口和戴中軍說話來著……”
倉房,戴思秦拍拍腦袋:“瑜夫人尋蕭帥去了。”
大帳,蕭策挑眉:“阿瑜?去看羅鴻了吧?”
羅鴻寢帳,羅鴻不安抓頭:“阿瑜?啊不,夫人!夫人……?剛剛罵了我一頓,氣走了,好像往元帥您的寢帳去了。”
寢帳門口,本來嚇得臉色泛白的侍衛見了沈浣回來,臉色瞬間變成青黑了,哆哆嗦嗦道:“夫人……夫人剛剛……來了一次……命、命小人……轉告……轉告元帥……”
沈浣雙手橫抱,皺眉道:“夫人說什麼?”
侍衛在迅速衡量了得罪元帥與得罪夫人哪一樣自己會死得比較慘以後,心一橫牙一咬眼一閉,暗念一聲玉皇大帝太上老君如來佛祖觀音菩薩保佑,猛吸一口氣,口吐連珠一般:“夫人說混賬王八羔子該找誰,找誰去!”
侍衛的判斷相當精準。沈浣心中長嘆一聲,長久以來的經驗,對於阿瑜的忌憚,以及趨利避害的本能,使得她一個字沒說,自覺的認了這“混賬王八羔子”。但是是她找該找之人,還是該找之人找她,卻是難講。
雖是難講,結局卻無不同。營北校場之後,是一片池塘,此時水已結冰,塘西橫臥幾根粗壯枯木。此處時潁州行營外側,日落以後沒有操練,很是寂靜。
俞蓮舟這段時間常於此處練功。沈浣先前身體不佳,這幾日氣色見好,便也逐漸恢復練功時辰,有俞蓮舟在旁偶爾出言指點一二,倒也頗有進益。
這夜沈浣以槍法與俞蓮舟拆招,一套槍法拆罷,兩人皆恐她背後傷口復發,便收了兵刃,隨意坐在枯木之上休息。此時恰逢月色東昇,映在結了冰的池塘之上,澄澈如水。沈浣看著,心中一點點難以言喻的情緒湧了上來,只覺心中空落落的帶著無端的失落,思念起幼時百泉軒中的日子。時光一去不返,幼年時分安然無憂不知世事的時光,自八歲年,便不再復。
怔愣良久,她微微一嘆:“都說是‘千里共嬋娟’,可這麼些年,我走過這麼多地方,卻看不到當初年幼時在百泉軒裡看到的月色了。”
俞蓮舟側頭看她,見她罕見的有些失落,伸手拍了拍她肩膀,低聲道:“是你心中再不似當年年幼時分了。”
沈浣一愣,微微苦笑:“只怕如此。”說著有些黯然,輕聲道:“這麼些年,我惦念的,其實不過是想給阿竹和自己一個故園。只是如今看來,便是真有一日能克復中原,這故園。許是也不在是當初記憶中的那一個了。”
俞蓮舟不語。
沈浣的失落他隱隱瞭解,歲月如水世事如棋,皆是無可追無可還。無論誰人,都追不回那些如斯逝者。沈浣幼逢家變背井離鄉,這十多年來又是轉戰四方、奔波動盪,心中最唸的就是幼年時分記憶中的寧靜月色,只卻怕是終究再難以見到。
沈浣此時似也想到了此處,心中悶悶痠痛,不由抓住了身側俞蓮舟的手。俞蓮舟只覺手上一熱,微微一動,卻未有抽開。
百萬軍前萬騎叢中,指揮若定更勝蕭曹的沈元帥,受傷昏迷之際,夜深無人之時,其實也只是個無家可歸、驚懼倔強的孩子。
俞蓮舟只覺沈浣無意識間抓住他的手掌心裡,皆是磨出的厚繭,掌心一道傷疤,是多年前斷崖之上她徒手去握韓普的匕首鋒刃來救阿瑜時留下的。當時利刃幾近入骨,這許多年,仍舊不褪。
剛剛將沈浣從皇集救回來的那幾日,山間的木屋之中,他總是不由自主的反覆去看她手掌。只有見了她遍佈掌心與指間的厚繭與掌心那一道深刻斷痕,以及她緩慢的吐息脈動,彷彿才能放下自在武當山上見到紀曉芙時就緊懸的心情。彼時他只道這次情形實在太過驚險,事後方有此難解不安。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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