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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的主意很簡單,以他為引,把這不知啥品種的鬼類勾過來,自己再出手,一舉收了對方。
“……到時你先泡半柱香時間的夜間露水,把陽氣降到最低,只用嘴巴呼吸,鼻通肺連心,常出血氣,病秧子什麼的,鬼類最喜歡了。”
如果說正氣對於野狐精魅來說是春。藥,血氣陽氣就是徹徹底底的毒藥了,話本傳奇中,女鬼戀書生、愛好官,但從來沒喜歡過屠夫劊子手,便是此理。
道士見天色不早,便尋了個空碗,燒了兩張空符,等其火化成灰後,再衝陰陽水,最後指著這渾濁的茶水道:“飲了它。”
黃店家不明所以,只得依言照做,大口喝下,滿嘴苦味,眉頭都能皺成圈,然後李道士又讓其脫了上衣,用鐵筆蘸著硃砂在他的肚皮上繪了幅似鳥非鳥、似字非字的圖形,連點三下,口中默唸了一句密咒‘飛鳥自燃’,心底深處的雲龍太極圖轉動半圈,肉眼不見的白光亮起。
符有上乘、中乘、小乘之分,更有接近於上古神文的大乘符,至於繪符的手段,各門派自有秘傳,雲霄派有能加快速度的‘七指空書秘法’,上清正宗據說有一門五行制符法,無須紙筆,以金木水火土五行介質制符,茅山派的舌符術、掌中符等等,名頭都是很大;至於青城派,由於改行時間太短,這種獨門技術還沒有被開發出來。
不過除了各家的秘法外,還有一種手段,便是符中密咒,前文所說,符由符頭、符身、符心、符膽、符腳組成,各有用處,發先天之妙用,運一氣以成符,是故符者,合也;然透表入裡,若能分而化一,悟出此中真諦,便能大大節省此間功夫。
這法子看似簡易,實則困難的緊,普通的道人往往制上萬次同一種符,都不一定能夠悟出符中密咒,天分、機緣、努力缺一不可,然而在魚龍太極圖的作用下,道士昨天夜裡靈光一閃,精氣神匯聚,竟然悟出了自身所學的一道密咒。
“道士,我也要幫忙,我不怕鬼,”醜娘不知何時從床上爬起,迷迷糊糊的道。
“拉倒吧,你可是道爺的婢女,命精貴著呢,死了多可惜。”
黃店家抽了抽嘴角,感情自家要是被鬼害死就不可惜了?這道士的屁股真是歪的可以。
“對了,廚房裡有過水的黃豆嗎?有的話抓上一把,道爺教你個保命的法子……”李道士附耳幾句,滿臉神秘。
已是亥時,也就是十點半左右,除了床頭的兩個紙燈籠散發著朦朧的光線,店家哆嗦的躺在床上,之前被道士擺弄,用露水衝了下身子,冰涼冰涼的,腦袋有些熱燙,倒是有些發燒的感覺;心裡也有些後悔,真是被鬼迷了心竅,竟然聽信對方的話,乖乖的前來招鬼,雖說這雙喜客棧是自己一生的心血,但也沒必要拿性命去填,萬一道士所說的是真的,這可是鬼啊!
越想越後悔,心思雜念一起,體內陽火更少,退意頓生,剛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的這個身子早已不聽自己使喚,又沉又涼,彷彿癱瘓了一般,這種感覺——鬼壓床?!
正這麼想著,兩條白綾忽然從穿透垂了下來,一道身影隱隱約約的顯出了形,竟是位白衣白褲的婦人,正冷笑著,兩隻眼珠泛著青光,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床頭,兩隻紅色的繡鞋分外的吸引人。
店家知道,這就是道士所說的鬼物,面色殘白,褲襠已有些溫熱,這是失禁的前兆,然而隨著褲襠的潮溼,肚皮竟變的暖和了起來,尤其是那道符文,更是燙的生疼,原本僵硬的手臂又有了知覺,連忙按照道士的吩咐,悄悄把掌心的黃豆往肚皮中搓了三搓,豆身竟冒出了點點的青煙,然後猛的掀開被子,灑出一片火星子,尖叫伴隨著鳥鳴,婦人和白綾同時失去了蹤跡。
撒豆成兵是道家的著名神通之一,乃是以穀物為載體,寄陰兵之靈性,符力透過尿液流到肚皮上的符文,正好逼出了威能,破了對方的鬼壓床,而黃豆吸收了火烏鴉的靈火,剋制鬼類。
店家連滾帶爬的衝出了房門,跌跌撞撞的下了樓梯,口中大叫:“道長救命!救命!”
可是不知何時,客棧的燈光幾近全滅,往上一看,房頂懸了十數根白綾,看不清面目的女人們正懸掛在上,兩隻繡花鞋掙扎晃盪著;店家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跌倒在地,閉目等死。
“搞了半天,原來是縊鬼啊。”
縊鬼者,地形鬼,不斷重複死時場景——《神機鬼藏》九十八。
第六十章 打折
話音一落,李道士施施然推開門,從客棧外走了過來,昏暗陰冷的場面頂多讓他眼皮一跳,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