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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豫北一直接受的是傳統的中國式教育,無論他現在是什麼地位,口袋裡有多少身家,但他骨子裡還是非常傳統的一個人。因著在國外倒底是有些不便,其實他很想找個中醫再給這孩子看看現在她身體怎麼個情況。
這孩子說,想回家了,眼裡的寂寞他不是沒看到,可是國內杜家的事兒正熱鬧著呢,還不到他公開出面的時機,也是怕回去後萬一有個什麼照顧不周會傷到她。
等他自己回房間換下弄溼的衣服再回來,女僕已經把藥端上來了,陳豫北讓藥涼了會兒,然後走到床前叫醒那孩子。
“起來,把藥喝了。”他抱起她哄著。
那孩子眼都沒睜開,就著他的手,一口氣把藥喝個精光。
“乖。”陳豫北放下碗,親親她的額頭,幫她把身體放平。
“叔叔抱我睡。”不知道為什麼,她今天默默特別粘他,撒嬌的厲害。
陳豫北只當她的是累了,便側身躺在她身邊,輕輕摟住了她。
這是那天他吻過她之後,他第一次再抱著他睡,女孩兒的身體仍是嬌嬌軟軟地扒在他身上,慢慢就傳來了輕淺的呼吸。
陳豫北這一天下來也是有些乏了,抱著她軟軟的身子不覺也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上陳豫北睜開了眼睛,才發現自己在孩子的房間睡了一夜,而自己昨天晚上和她都沒有吃晚飯。
輕輕抽出被她壓的失去知覺和胳膊活動了幾下,再一摸她的額頭,已經不燒了,便親親她的臉叫她起床。
“快起來,有禮物呢。”
“不要,想再多睡會兒。”
女孩兒賴在他懷裡就是不起來。
清晨的屋子裡稍有點涼,陳豫北給她裹緊了被子,剛抬起身,那孩子忽然抬起了頭,眼神茫然地問:“叔叔,我爸爸媽媽呢?為什麼我記不得他們什麼樣子了?他們是誰?現在在哪裡?為什麼不管我了要叔叔管我?”
這一連串的問題讓陳豫北瞬間覺得腦袋放大了好幾倍,可是女兒一雙純淨的眼睛墨黑如玉,他可以從那晶瑩的瞳仁裡看到自己倒映的影子。
他沉默了半晌,才緩緩地說:“默默,難道你不記得他們了嗎?”
那孩子仍是茫然的搖搖頭:“不記得了,叔叔,我真的一點不記得了,我怎麼睡了一覺起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呢?我是誰,我的爸爸媽媽是誰?為什麼他們不要我了要叔叔養我?”
“你是什麼時間發現自己不記得這些了?”
“下午玩的時候啊。”那孩子的眸子裡一片清澈。“叔叔叫我寶寶,可我覺得好像是在默默很小的時候媽媽才這樣叫我的,但是我卻想不起來媽媽的樣子了,也不記得她是誰了,同樣也不記得誰是我的爸爸了。”
她緩緩的說著,臉上是莫名的瑟縮。
選擇性遺忘。
陳豫北的腦子裡清晰地出現了這樣幾個字。
在布老頭兒給他的資料裡,曾有過這種介紹,PTSD症狀裡這是很典型的臨床表現,通常是患者把最難過最不想發生的人或事情選擇性的遺忘掉,以此來逃避心理壓力。
在之前研究這些資料的時候,陳豫北曾問過孟曉敏,一般發生這種情況要怎麼處理。孟曉敏說,如果患者是年輕人和兒童,就要儘量讓他們回憶起發生過的事情,而不是逃避,否則這樣會形成他們的習慣性思維,對心理發育不利;如果是中老年人,則可以選擇保持現狀,在不影響生活的情況下,遺忘未嘗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來,寶寶,我們先起床,然後叔叔再給你講爸爸媽媽的事情,好不好?”他哄著她。
她勾著他的脖子,賴在他的懷裡,他懷裡的溫暖舒服得讓她不想離開,她更喜歡他身上那股熟悉的薄荷香味兒,這讓她心安。
陳豫北拍拍她的小屁股,扶著她坐好,起身從衣櫃裡拿出她要穿的衣服。
該來的總會來。
默默遺忘了她跟陳豫北之前的生活經歷。她忘記了自己被母親拋棄,忘記了爸爸的犧牲,也忘記了,那天所發生的事情。
生活中的一切悲傷她都摒棄在了記憶之外。
陳豫北待她洗漱完畢,拉著她的手下樓去餐廳吃飯。
樓下的大廳也有一棵巨大的聖誕樹,上面掛滿了一閃一閃的小燈,非常漂亮。喬恩見他們倆個人下樓,便上前恭敬地問好。
孟姑娘已經出去和朋友約會了,豐盛的大餐只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