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婪地想多聞聞那股子香氣,可屬於正義又君子的另一方卻把自己罵個半死、
他齷齪、下流、卑鄙、無恥!
他是好色之徒!
哇啊~~不成、不成!頭好暈……他快不成了!
狠狠地吐出口氣,他忽地像斷線的傀儡猛地往後仰,“砰”一聲倒到床榻上。
“騰哥!”辛守餘驚愕萬分,匆促間,鞋也不及脫去,雙膝已爬上床楊跪著,俯身瞧他,“怎麼了?你哪兒不舒服?是不是很痛啊?”
近距離打量,這才發覺他右頰、下顎有灼傷的痕跡,頸項的燒傷還延至單衣裡,她心頭一震,無暇多思,小手已伸去拉開他原就鬆垮垮的襟口。
心痛呵……除了心痛,還是心痛。
他雙肩和胸膛上有著八、九處大大小小的灼傷,而右肩那一塊特別嚴重,既紅又腫,皮都給焦融了,著實觸目驚心。
她掩住嘴,怕哭出聲來,目眶卻已迅速泛紅。
“每隔三個時辰就得塗抹一次,你身上的藥味變淡了,一定早就超過時辰。”她又吸吸鼻子,吞嚥著喉間無形的緊澀,“躺下,我先擦你胸前的傷。”
開玩笑!這怎麼成?他炯目瞪得奇大,竟開始口乾舌燥。
“不、不用……很晚了,你快回房裡休息,你把自個兒照顧好,要抹藥,我、我自己來便行。”
她還能為他做什麼,心底,她幽幽自問。
當一個姑娘家喜愛上一個男人,那男人重情重義,待這姑娘萬般兒的好,而生死幾回,已非“恩情”二字能解,那麼,她到底能為他做些什麼?
她不說話,輕垂玉頸跪在那兒,只是吸著鼻子、紅著眼眶,無聲地掉著淚,這般落淚的方式,十二萬分地適合她。
慘慘慘!他真是不成了。
“好、好,抹!我讓你抹!”唉唉……年宗騰牙一咬,終於脫掉單衣乖乖側躺,乾脆連虎背也貢獻出來。
辛守餘忙抓著衣袖胡亂擦乾眼淚,破涕為笑,可一瞧見男人寬背上也留下了點點灼傷,咬著軟唇,方寸又是絞疼。
她雙膝跪移了過去,挖起冰涼藥膏小心翼翼抹在傷上,緩緩塗勻。
房中陷入奇異且靜謐的氛圍裡,她聽見他略沉的呼吸,似會傳染一般,她的氣息也有些兒不穩。
這情景實在太過曖昧。年宗騰直瞪著投顯在床榻內側壁上的兩人身影,捱得這麼近,不知是他迭著她,抑或是她蓋住他……唉唉唉,現下發生何事?這姑娘怎麼跑到他床上來了?
他腦中胡思亂想,猛地竄過她在那火燒屋中,硬是抱住他頸項下放,與他雙雙滾倒在地時說過的話——
若為你死,我心裡也歡喜……
她又哭又笑,那千鈞一刻,她神情虔誠無比,美得救他屏息。
她有那樣的心思,他能理解。
在她心裡,定是將他視作大恩人,自覺無以回報,就算要她一條性命,她也絕無二話。
但是啊但是,他就怕她這種心思,待她好、為她做那些事,是理所當然亦是義不容辭,他甘心情願,何需她來回報?
若為他死,她心裡也歡喜,可他又如何捨得?
“騰哥……剛才那一身黑的人,是你的江湖友人嗎?”辛守餘靜靜地打破沉默,上妥背部的藥膏,她展袖為他輕瘻,讓透凝膏快些滲入膚裡,在傷處形成薄而透明的保護膜。
年宗騰沉吟了好一會兒,才抿了抿過於乾燥的豐唇道:“謹妃在宮外養著一批殺手,他是那個殺手組織的頭頭。”
嗄?!辛守餘瘻舞的袖驀然停頓,小臉一轉蒼白。
年宗騰側首瞧她,見那驚愕模樣,急忙解釋:“不是你所想的那樣。當日在漢水江上,他雖曾暗下殺手,但在三合院外放箭攻擊的人並非是他,你莫驚慌。幾日前,我與他曾有過一晤,彼此談過,只要我讓人相幫,替他把謹妃身邊的一名宮女偷運出宮,他便能斷謹妃在宮外的一切勢力。”
鵝蛋臉容怔怔出神,她雙眸瞬也未瞬。
年宗騰繼而又道:“在三合院外安排暗襲的人是他底下的四名殺手,那四人知他對謹妃起異心,串連部分組織成員,對咱們和他那方分下殺手,打算藉此向謹妃邀功。我抱你竄出火場時,他和永昌各領人馬趕至,迅速便已掌控了一切,此次,他組織裡雖起內訌,弄得元氣大傷,倒也不是件壞事,至少能藉此機會統合內部,去蕪存菁。”
未料到事情的前因後果竟是如此,辛守餘臉容稍復血色,緩緩籲出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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