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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亡,如今就剩倚安一個親人,她也想妹妹一生平安喜樂,所以這人情債,她註定是非欠不可了。
見她秀眉輕鎖,若有所思,年宗騰讀不出姑娘心中轉折,還道她仍舊不願留下,一急,他忽地衝口而出:“我喜歡你連累我叫你越來連累我,我越是開心,反正是……是多多益善!”
“啊?”鵝蛋臉揚起,她軟唇微張,定定瞅著他。
“我是說……我、我我的意思是……”唉唉唉,他還想解釋個啥勁兒?算了、算了,他是多說多錯。
手腳都不知擺哪兒好,頭一甩,他大熊般魁壯身軀陡地立起,腦袋瓜還險些撞到床柱,“總之,你不能走,我、我我走。”
“年爺?”他臉紅了嗎?辛守餘有些訝異,見兩團深赭色越來越清晰,在男人俊頰上浮現。
“我、我走,我去廚房看看,落霞妹子忙著幫你煨藥湯,這下也該好了,你、你你多休息。”丟下話,他沒敢再瞧她,動作迅捷得驚人,眨眼已躍出房外。
辛守餘聽見笑聲,先是一驚,才意識到是自個兒所發出。
她摸摸臉容,指尖停在勾起的唇瓣上。自阿爹出事以來,這是她第一次尋回笑音,全然不同於在倚安面前的強顏歡笑。
年宗騰……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能教阿爹有所託付,應是頂天立地的真漢子吧!
搗著左胸房的輕傷,她不禁又滿面紅潮……
第三章
這幾日,下雨的時分少了,秋息已起,將武漢夏季餘留的苦熱一古腦兒全然拂散。
行會後院如尋常般寧靜,四方天井透進澄明天光,廊簷下,垂掛著一串串碩長鮮紅的辣椒,猶如鞭炮,亮燦燦地佈滿石牆。
斜倚著廊道上的木柱,眸光由那片熱烈的火紅收回,辛守餘循著足音瞧向朝這邊走近的修長身影。
她站直身軀,對著來人露笑,微微嘆氣,“落霞姑娘,又麻煩你送藥過來。”
頭一回與年宗騰口中的落霞妹子打了照面,她還以為對方是哪裡來的書生相公。
皆因落霞長年作男子裝扮,而她的身長在女子當中算是十分高挑,腰板秀挺,手足修長,儘管容姿僅稱得上清秀,氣韻卻耐人尋味,不出聲時,眉宇間挺有幾分憂鬱公子的模樣,總惹得一些不知情的姑娘家為之心疼。
“不是說過,喚名字便好,別稱呼我姑娘,聽了好不習慣。”落霞將小小托盤擱在木欄上,端起上頭冒煙的小碗,輕輕吹氣。
辛守餘輕應一聲,臉容靦腆,“落霞……我自個兒來便行,你別這樣伺候我。”她伸過手欲接下那碗藥汁。
這幾日在此療傷養病,她和倚安麻煩人家的地方已夠多的了。
落霞淡淡牽唇,“你們姐妹倆是騰哥的貴客,更何況你感染風寒還受了傷,我不好生伺候,怕是要被人大刑伺候。”
“嗄?”
秀唇一抿,落霞眨了眨眼,把碗遞去,“不那麼燙了,快喝吧!”
辛守餘當然明白她口中的“騰哥”指的是何人,不知是否自個兒多想,竟覺落霞的言語裡似有玩味兒。
捧著那碗藥汁,她乖乖地啜飲,雖苦,仍是皺著小臉喝個精光。她若不願再給旁人添麻煩,首件事就是得把身體養好,快些復原。
見她好生配合,落霞輕揚嘴角,接過空碗放回托盤上,道:“安大娘正在廚房裡幫你煨湯,我瞧過食材,今兒個用的排骨和牛肉很嫩,蓮藕、百合和冬瓜也新鮮得很,全放進小陶盆裡用小火慢慢煨,香得不得了,你待會兒要多喝些,補補身子。”
辛守餘苦笑,“再這麼下去,成天只吃不動,遲早要變得腦滿腸肥。”
“真是那樣,騰哥心裡可樂了。”捉弄人時,落霞嗓音仍舊持平,“他就怕你瘦伶伶的不長肉,一個沒留神真要被風吹跑,才會託安大娘每日煨湯,想把你養得白白胖胖。他的一番心意,你可千萬別辜負。”
啊?他的……什麼心意?
越想,辛守餘胸房越是灼燙,落霞的話如落進她心湖的石頭,來得突兀,攪亂她不願細思的某一處,讓她無法響應。
自那日,那黝黑高大的身影急匆匆、略顯狼狽地從她床榻邊跑開,她待在房中休養的這些天,他便不曾再踏進一步。
偶爾由敞開的窗瞥見他的行蹤,她想出聲喚他,想與他問候幾句,臉皮卻薄,常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他人已離開後院,忙其它的事情去了。
“我……我心裡自然很感激年爺,還有你,當然,還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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