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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道:
“張媽不是女人,我是知道的。他是狄青的結義兄弟,特地喬裝以保護我,要我喚他作‘張媽’”。
“我這條老命不足惜,但我死了,青兒會覺得他連累了老身,此心影響他的鬥志甚巨。”
“記得西夏番將遣人來告,青兒已被殺死,我和媳婦兒一顆眼淚也沒掉,不是不怕,而是不信,山河未復,狄漢臣不會死,也不能死!”
“可是蠻兵若抓到我,我就不會讓他們把我活著送到前線去,我寧死亦不可亂青兒之心,亦不能作人質勸降宋軍!”
狄大夫人一句接一句,說出了這幾句話,蕭秋水熱血填膺,喝道:“狄太夫人,我們絕不讓您落於敵人之手!”
狄太夫人看了蕭秋水一眼,目中凜威卻帶慈藹,道:“好孩子!青兒此時應在崑崙關、否則你真該見他一見!”
這一句話,如一個霹靂在蕭秋水心中,幻化成一個龍游九天的雷霆!
見狄青!
見狄青已成了蕭秋水畢生的心願!
——先天下之憂,而憂。
這時候,朝廷上下,都有一種“恐軍人症”。主因是:宋朝初立,便事起於趙匡胤由軍士擁立,黃袍加身而奪孤兒寡母之天下,所以他自己和他的子孫亦懼同樣讓軍人推翻,只好把軍人永排除在外,不許參與軍機,邊疆一旦遇事,一概交文臣統率兵馬,致使強於弱枝,軍備久疏。
不過,一旦真正遇上了戰事,豈是書空咄咄、紙上談兵的文官可以勝任的!戎馬衝鋒、沙場決戰,原非儒生所能。狄青便在此時,以一傭兵,打出戰功,於上陣時頭戴銅面具,散發披肩,跨駿馬,持長槍,身先士卒,直奔敵陣,當者披靡,全身負傷無算,向不以之夸人;半生立功無數亦不自誇。
狄青成名立功之後,臉上還留有初為兵時所刺的面涅,宋帝見此,敕令他用藥除涅。
然而狄青卻自指其面,說:“陛下以軍功擢臣,從不查問及臣門第。臣所以有今日,皆此面涅之策厲耳。臣願留此以為士卒之策厲,不敢奉詔。”
他藉此表態,意謂永留軍中,別無二心。
由於范仲淹的引導,狄青熟讀兵法,得其要領,與正進犯謂州的西夏兵交戰之時,狄青所部迎敵之軍馬甚少,力量懸殊,處於劣勢,然而狄青仍以陣法取勝。
他無畏於敵眾我寡,以奇兵制勝。他先下令全軍盡棄弓彎,手執短兵,又密令改變原來鑼鼓訊號,下令一聽到鑼鼓鳴響就停止前進,再聽則向後退卻,反而在鑼鼓聲後才衝殺向敵軍。兩軍接戰時,西夏兵見宋軍居然聞鼓而止,甚至倒退,以為敵方膽怯,正疏忽之驕慢之時,失卻戒備,宋軍在鑼息之際反而喊殺過來,奮勇爭先殺敵,西夏兵因而陣腳大亂,自相躁踐,死傷不計其數。
狄青以寡擊眾,奇兵突出,大獲全勝,但居功不矜,反而推功於屬下同僚軍士。
凡此種種不世功業,以一武夫能為國殺敵、為民除寇,都是蕭秋水對狄青心嚮往之、意仰慕之,只願有日得見狄大將軍,隨他馳騁中原、笑傲沙場、保家衛國安天下。
後天下之樂,而樂。
對方殺了張臨意,卻並不闖入振眉閣,挾持狄大夫人,究竟是什麼原故?
是因為來不及?還是……
蕭西樓也想不通,因怕狄大夫人難過,已請蕭夫人送大夫人回閣歇息。
“大夫人請安心,張老前輩的後事,我們自會妥為辦理。”
狄大夫人與蕭夫人進去後,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也不知說什麼是好。
朱俠武忽道:“夜深了。”
蕭西樓道:“看來一切很平靜。”
朱俠武道:“以水淹火一役,權力幫已失主力。”
蕭西樓道:“看來如此。”
朱俠武道:“現在我們一定要做一件事。”
蕭西樓笑道:“睡覺?”
朱俠武也是斬釘截鐵地道:“睡覺!”
睡覺。
真正高手決戰的時刻裡,不但可以緊,而且也要可以放。
爭取充足的食糧,充足的睡眠,可能對決生死於頃俄間,有決定性的幫助。
所以睡覺也是正事。
雖然這群武林高手的精神與體魄,五天五夜不眠不休,也絕沒有問題,但不到必要的時候,他們也絕不浪費他們的一分體力。
朱俠武道:“你我之間,只有一人能睡。”
朱俠武、蕭西樓是目前蕭府裡的兩大高手,權力幫伺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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