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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空翻雲,蘇留的視線也漫無邊際,由遠及近,赫然之間,居然發現客棧對面的屋簷上竟然勾坐著的一人,這人一身青衣長袍,約莫二十三四歲,身形高瘦,面目自如,竟不畏熾日。
看模樣是個文弱書生,但喝酒卻是極豪爽的,喝酒的方式也很特別,一仰首,酒罈子傾倒,霎時間便都入了他口腹之中。
他身邊屋簷上整齊擺放了十多個空酒罈,那書生面上微有沉紅,眨眼又是一罈酒倒入,隱然之間有一種英俠俊爽狂士氣息。
能擁有這種氣度的人物,蘇留在鹿鼎記裡見到的也沒有幾個,倒是跟陳近南的儒雅氣質頗有些相似,但又有些不同,既然如此,那這人多半是有些來頭的。
當下蘇留便留心觀察,卻逢那書生也正好看了過來。
兩人目光交匯,那書生目光一閃,大笑了一聲道:“請朋友喝酒。”
話畢,手中酒罈傾斜,倒滿了碗酒,右手舉杯遙遙相敬,拂袖之間,酒杯便被平推過來,那酒杯在空中旋轉,發出破空聲響,卻沒有半滴酒水灑落外邊。
這人對內功的控制,可說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有了自家非凡氣象,並不輸陳近南這等絕頂高手多少了。
蘇留不敢怠慢,雙手運起了鍊鐵手內力,走的正是陰陽磨卸勁的路數,甫一相觸,頓時下掉了杯上附著的氣勁,接住酒碗,同樣是半滴不落,遙遙示意,一飲而盡。
接著,蘇留抱拳見禮道:“兄臺武功已屬天下一流人物,卻不知尊姓大名?”
那書生也急忙斂衽還禮,笑了一笑道:“久幕白袍刀風采,今日一唔,果然不同尋常,一流人物不敢當,在下姓李,草字西華。”
“李西華?”
蘇留將這人的形象記在了心裡,心裡開始思索有關於這人的資訊。想到後來,終於想出鹿鼎記裡確是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脫口問道:“可是當年忠義李巖前輩與紅娘子之後?”
李西華登時大驚,手裡杯盞不穩,灑落些酒水出來,頓時沉默,目光炯炯看著蘇留道:“請問朋友,如何得知?”
蘇留笑一笑道:“在下蘇留,是昔日七省武林盟主金蛇王門下,這些武林舊事,自然得知。”
李西華點頭說道:“果然是名門之後,養心殿一役,經由沐王府諸位英傑口述,早已街巷相傳,聽聞有一少年英雄白袍,使刀能斬奸王鰲拜,當真是叫人心神嚮往。”
蘇留心忖,大都是陳近南跟九難的功勞,兩人幾乎拖住了大內侍衛裡的精英,此時他再次打起袁崇志的名號,也不說破這些事,信口道:“生死不過等閒事,經此一役,總算略略傷到了韃子元氣,相比天下逐鹿,只是微末小事,李兄又何必放在心上。”
“李兄,此處論事,多有不便,不妨進來說話。”蘇留作揖禮道。
“噗嗤。”
原本心情低落的阿珂看到了煞有其事一臉正氣的蘇留,登時破涕為笑,蘇留轉頭問道:“阿珂妹紙,有什麼好笑麼。”
阿珂努力地忍住笑意,搖了搖頭,總是豆蔻少女懷春心思,哀愁來的快,去的也快,此時心裡自語:蘇公子平時雲淡風輕舉重若輕的模樣才是本性,此時故作一本正經的反而有些好笑。
她心有靈犀,倒是一眼看穿了蘇留的演技,李西華此時有心結交,卻沒有看透,衣袍展動之間,蘇留稍稍相讓,他便已經掠進了蘇留房內,兩人把臂相交,相顧一笑。
“蘇兄弟這事做的不錯,愚兄好不羨慕,只是因緣際會,不能親身參與,實在遺憾。梟首鰲拜這一樁大事,何等英雄氣概,真是大快人心,為蘇兄弟的這一刀,當浮一大白。”李西華拿起酒罈子說道。
蘇留聽了不住點頭,這李西華也是個熱血反清青年,一片赤子之心。
李西華又一口乾了酒道:“眼下鰲拜已死,鄭家又內亂,只怕雲南的吳三桂反而坐大,蘇兄弟怎麼看?”
“鄭家如何內亂了?”蘇留問道。
“蘇兄弟還不知麼,臺灣鄭氏母子不合,近兩日牽連株連了不少大臣,好像生了內變。陳總舵主養心殿一戰過後,雖然負傷不輕,也連夜趕回去定鼎大局了。”李西華搖頭嘆息道:“鄭家內亂不斷,天下只怕只有吳三桂獨佔鰲頭了,我等也需做些什麼才好。”
鄭家的董國太,果然忍耐不住,對鄭克爽大哥鄭克臧動手了。不過這些,跟自己一毛錢關係也無,抽身分道之後,哪管你洪水滔天!
眼下這李西華,倒似對刺殺吳三桂有些意思?
蘇留微微一笑,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