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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並無責任!是史太君不識好歹!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賈璉生母早逝,府上也沒有當家主母幫忙料理親事,張家太太憐他,得到其父賈赦的許可這才幫忙想看了高將軍家的姑娘,合過八字,有媒人說親……整個過程完全符合本朝規制,並不失格,請皇上明鑑。”
“老臣以為,九阿哥胤禟也不當受責罰,賈氏僅是他府上的側福晉而已,雙親尚在,哪輪到外嫁女管事?便是幼弟犯了錯,也不該牽連到她。”
“那賈寶玉真不是個東西,兩房分家賈政南下為官,想帶他同去,小子死活不肯。連雙親都不認的混賬,幹出這樣的事真不稀奇。”
……
賈珠將這些話聽在耳中,他沒有一句辯白。
都是實話,沒什麼好解釋掩蓋。
他跪下,坦然說:“臣有罪,只顧自己上進,沒管好寶玉。”
康熙還沒說啥,御史臺的老頭子又不依了。
賈珠是誰?
他是新科狀元郎,是御史臺最幼者,是潛力,是希望。
在他身上你看不到八旗子弟的浮躁,他甚至不像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反而像是久經官場的老東西,賈珠太沉穩。這樣一個才華橫溢且值得提拔的年輕人,誰不欣賞?
眼睜睜看著賈珠因為賈寶玉乾的混賬事獲罪,這簡直超出了眾御史能夠容忍的底線。
賈珠不辯!他們幫忙辯!
“臣以為,這等混賬活著就是浪費糧食,死了利國利民。這並非胡言,過去這幾年,臣走訪京城聽過太多關於賈寶玉的傳言。他小小年紀就是個多情種,不讀書,偏好風月,院子裡光伺候他的丫鬟就有十二個,身嬌體弱膚白貌美,他平日同丫鬟捉迷藏,拉住一個就要吃人家嘴上的胭脂,好好一個官家少爺竟然管丫鬟叫姐姐。只是這樣還凸顯不出賈寶玉身上的人渣氣質,他在家嫖丫鬟,出門嫖ji女,裝腔作勢讓大家尊重這些皮肉工作者,背地裡偷香竊玉抱著人家睡覺。說什麼‘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男兒是泥做的骨肉,我見了女兒便清爽,見了男兒便覺濁臭’,這說法,臣不敢苟同。私以為,泥是大地,是山河,是根,是基……沒有鐵骨錚錚的滿洲兒郎何來大清朝的盛世江山!賈寶玉口出妖言,萬死不辭其罪。”開口的這位在御史臺那是泰山北斗般的人物,誰見他不彎腰鞠躬?他很能把握語言的尺度,幾句話功夫就將賈寶玉表達內心喜愛的話曲解成侮辱滿洲兒郎,動搖國之根基。
他這樣說,誰還敢辯解。
朝堂上鴉雀無聲,高將軍也意識到問題嚴重了。
老爺子還沒說完,他喘了幾口氣,又道:“再說賈家,榮國公賈代善是忠君愛國之臣,他膝下二子,賈赦是個紈絝,只顧吃喝玩樂,賈政讀書刻苦也有幾分真才實學,他曾無數次鞭策賈寶玉,引他走正途……本性難移,賈寶玉抓周就中胭脂,註定是個沒出息的貨。子不教父之過,賈政的確有連帶責任,也不能完全怪他,畢竟,分家之後,賈政南下江南圍觀,賈寶玉依然跟著史太君,住在大伯家。”
“臣以為,怨天怨地都不如怨他自己,如果這只是一起單純的調戲事件,怎麼都好說。若是有人想壞親事,不讓高家姑娘嫁到賈家,這裡頭門道就多了。”
……
言官不獲罪,這是寫上了律法的,御史臺擁有彈劾百官的權力,只要不是胡說八道,皇上都不能怪罪他們。這老東西說得頭頭是道,不僅把賈寶玉踩進泥裡,還黑了史太君一手。
高家庶女嫁去賈家,除了心裡早有孫媳婦人選的史太君,還有誰那麼無聊去搞破壞?
朝堂上持續死寂,這麼多高帽子扣下來,誰還敢做攪屎棍?
要是留下話柄讓御史臺拿捏住,不死也得退層皮!
率先打破寂靜的還是御史臺裡自己人。
“臣附議。”
“臣附議。”
“請皇上撤掉史太君外命婦封號,她無才無德無能無貌不說,竟教出賈寶玉這樣的混賬!”
“史太君該死,賈寶玉也當千刀萬剮,留著就是褻瀆朝廷律令!”
……
康熙頭疼,他也想像御史臺希望的那樣,保賈珠,護賈元春,搞死賈寶玉……怎麼想都是不可能的。在雙親健在的情況下,已經出嫁的姐妹倒是受不了牽連,賈珠作為哥哥,總要擔責任。賈政拖家帶口去江南上任幾年沒回來,這沒錯,你當御史的可是天天在京城,為啥不管幼弟弟?
單獨給賈寶玉降罪的技術難度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