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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玫瑰躺倒在地,原本激烈的蠕動的薔薇海,移動速度轉緩,像是凝在海上的綠色冰島,再也不動了。
而垂死的野玫瑰,她的手慢慢伸進懷中,掏出了一個淺藍色的花朵。
“喔?這是什麼?風信子?”白骨精冷笑。
重傷的野玫瑰嘴角鮮血不斷湧出,她的右手指尖顫動,幾乎握不住這輕盈的藍色小花。
“你想在最後把風信子傳回給夥伴?”白骨精的右腳伸出,踩住了野玫瑰的右手手腕“幹嘛?你想通知他們……別想!”
野玫瑰的右手一顫,手指夾住的風信子,幾乎要掉在地上。
“而且,我告訴你,你的夥伴此刻受到遊俠團的全力反撲,早已經全軍覆沒了,我猜,恐怕只剩下荊棘玫瑰而已了。”白骨精尖笑,“更何況,你以為你現在殘餘的靈力,能摧動風信子飛翔嗎?做夢!”
野玫瑰的手不斷顫動,她正在進全力凝聚身體內的靈力。
不斷的催動她重傷的身體,只要有一點點靈力……只要有一點點靈力,傳到風信子上,就可以讓它飛翔,就可以告訴三個姐妹……
——我沒有忘,我始終沒有忘記那個盟約……
可是,她僅存的靈力,卻被白骨精的腳所阻隔,始終沒辦法傳到風信子上。野玫瑰只覺得眼前越來越模糊,暖暖溼溼的淚水,讓她眼眶擴散蔓延。
“我沒有忘。”野玫瑰又咳了一口血,眼淚湧出。“如見風信子,生死都相聚。我想要和你們相聚,我想要……”
“別傻了。”白骨精大笑,然後她的右手舉高,銳利白骨映著日光,閃爍著兇狠的殺意。
但,野玫瑰完全無視於頭頂的危險,她的眼中只有自己的指尖,那朵微微顫動的淺藍色花朵。
然後,她感覺到背上一痛,那是連呼吸都暫停的劇痛。
手指頭,鬆了。
風信子,輕輕落在地上,再也無法飛翔了。
野玫瑰的眼睛,就這樣一直睜著。
睜著看到白骨精離開,看到三腳蟾蜍把昏迷的法咖啡架走。
此刻,野玫瑰體內最後一絲的靈力都已耗盡,可以說是已經接近死亡狀態,只要她一個“放棄”的念頭,就會化作道具,永遠脫離這個遊戲了。
她的眼睛卻始終是睜著,她還有願望沒有完成,所以還不死。
可是她很清楚,真氣渙散,化成道具,是遲早的事情。
是遲早的事情……
一直到,她忽然發現。
風信子,竟被一隻手給拾了起來。
那是一隻粗獷而充滿傷痕的大手,是屬於一個身經百戰男人的手。
野玫瑰認得這隻手。
“靈力已經耗盡,生命也即將結束,卻不願化成道具啊。”那男人聲音低沉,“跟唐老五一模一樣,難道你還有什麼話想說嗎?”
野玫瑰無法說話,也無法動彈,她只能睜著眼睛,瞪著男人手上的風信子。
“風信子?這該是農夫特殊的傳信工具。”男人看著風信子,淺藍色的花瓣上,幾滴乾涸的血跡,顯得突兀。“所以……你想用風信子,卻傳不出去?”
野玫瑰無法說話,只能用眼睛看著風信子。
看著風信子……
然後,她眼前的世界,忽然整個模糊而溼潤了起來。
因為,風信子那染血的花瓣,顫動兩下,像是螺旋槳張開,然後飛了起來。
是這男人對風信子灌入了靈力,讓它擁有了飛翔的能力。
“野玫瑰啊野玫瑰。”男人似乎在微笑,“讓我來幫你實現這小小的願望吧。”
野玫瑰的眼前世界,一片模糊,
她感覺到生命急速的流逝,隨著最後一個願望的達成。
——謝謝你,你果然是最令人敬佩的對手。
野玫瑰無法說話,眼睛慢慢闔上,嘴角溢位生命最後一個笑容。
——夜王,謝謝。
南陽街的大樓上——
豔紅玫瑰的胸口前,突如其來的一朵風信子,帶著漂泊的嬌媚,映入了九指丐的眼中。
九指丐發出驚呼,“來了,竟然真的來了?”
幾乎是本能的,九指丐往後一跳,只是,當他這隻殘缺的鐵腳才剛剛離地,地面上就瞬間竄出密密麻麻的劍蘭,像是劍山般,往上衝去。
劍蘭撞擊鐵腳,竟發出如金石相碰的尖銳摩擦聲,而這根鐵腳,更是被削去半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