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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遠征臉色煞白,不知如何是好。胡久利大吼一聲,向車陣猛衝過去,車陣就像一個怪獸的嘴巴,一開一合間將他吐出來,身上點點斑白,就像開了一樹梨花。
周遠征咬牙切齒,就想拼了,剛一揮手預備衝刺,就聽身後一聲冷哼:“你輸不起,就想把兵士一起斷送嗎?”
“元帥!”兵士齊齊施禮,周遠征回過頭,見父親臉色鐵青的看著他,一時羞愧難當。周毅夫不理他,衝青瞳招手:“童青木,你請過來!”青瞳有些不好意思,見周毅夫這樣稱呼她,知道他不想說破,於是打馬上前施一禮,也叫:“元帥!”周毅夫下意識微閃身,想避開她施禮,隨即忍住了,問道:“童青木,我看你這戰車十分精妙,似乎不是專為了對付遠征的人馬。”
青瞳笑了,道:“這本來是我想給元帥的禮物,我一路走來想了一路,這車陣是練來對付西瞻騎兵的,沒想到周小將軍今日帶來的也是騎兵。”
“對付西瞻騎兵?你且說說。”
“我看到戶部給前線運送糧草的運糧車,四周堅固,底窄上寬,裡面能裝得下幾千斤糧草輜重。車底有軸,遇到路窄的地方又可以轉動方向。我想這車若改的小一些,必定更靈活。因為人少,我只做了一人推的小車,元帥可以試著做三人推的中等車,和西瞻打仗時,它既可運糧,又可用來阻擋西瞻的快馬,必要時還可以運送士兵。四邊都可以安上鐵環,需要快時用馬拉著就可急走如飛;打起仗來,將馬放開就是天然的戰陣。一輛車,就是八卦裡的一條短邊。三輛車可以連成一條長邊,這是這八卦中的乾卦,西瞻的馬再好,也不可能跳過三排戰車。如果我軍撤退,只要把所有的車都空出位來形成坤卦,士兵就可自由地退回陣後 ;我這次用了長矛手,正真戰場對敵,這些長矛可以換成長鉤鉤敵於馬下,再配合元帥的神弩先機營射敵於混亂之中,可以大大減少我軍傷亡”
“啊!”周毅夫興奮起來,盯著場中小小戰車看了許久,突道:“童青木,今日如果反過來,你領著三百騎兵來破這個車陣,可有辦法嗎?”
青瞳搖頭道:“元帥,打仗豈可以一戰論勝負?我若是第一次遇上這戰車,今日也不能勝,然而我會暫時退後,仔細觀察它的弱點。此車都是木製,我的人手遠遠多過敵軍,我就可以分出足夠人手用火箭射它,它又怎麼躲?又或者在戰場上設下許多障礙,讓它失去運轉靈活的優勢,兵無常勢,辦法總是有的。今天這種一人推的小車更簡單……”她笑起來:“這車看著高大,其實很輕,像剛才胡久利將軍那樣大力的人完全可以從底部把它掀翻。”
胡久利吃驚起來:“這滿滿一車東西至少千斤,我怎麼掀的動?”他走過去用力一推,車子立刻晃了晃,青瞳笑道:“胡將軍,你也不想想,這車一個人就能推動,怎麼可能有千斤啊?”胡久利奇道:“那這一大車都是什麼?”
青瞳揭開一輛車上的棉布,只見一車整整齊齊疊滿棉衣,她道:“這是一個月來我和侍女縫製的棉衣,我們不能上陣殺敵,只有這樣表達一點心意!”場中一片譁然,這些久經戰場的漢子眼中有了淚光。周毅夫慢慢回頭,問:“遠征,你服不服?”
周遠征低下頭,打馬便走,一直跑到青瞳的視線之外。
“童青木,你留在遠征軍隊裡,做個參軍吧。”
青瞳怔了怔,偶爾一次還行,要是長期留在軍營,她身份一旦暴露可不是玩的。周毅夫看到她猶豫,又道:“參軍類似軍師,不需要日日隨軍,你可以仍住在呼林城內,需要的時候再進出軍營。”他帶馬貼近青瞳,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得見的聲音低低的說:“遠征過於驕傲,請你幫我看好他。”
……
“極目青天日漸高,
玉龍盤曲自妖嬈。
無邊綠翠憑羊牧,
一馬飛歌醉碧宵。”
四、三年
周遠征怒氣衝衝看著青瞳把長頭髮一點點綁好,最後再帶上頭盔,終於忍不住吼道:“你今天還要去?京城今天來人了,認出你怎麼辦?”
青瞳小心的把鬢角的頭髮抿進頭盔裡,看也不看他一眼:“我不去中軍帳,只到你的軍帳等訊息就行。”周遠征更怒:“我的軍帳不歡迎你!”
“知道知道,你不歡迎我不喜歡我不愛看到我十分討厭我,都說了三年了。”她站起身整理甲冑,這三年草原生活讓她身子拔高一大截,十九歲的青瞳更是美得讓人目眩,一身盔甲穿在她身上非但不可笑,還平添了幾分勃勃的英氣。
“你……”